直到拉近到只剩最後一厘米,幾乎鼻尖相觸,謝熠才止住。
少女清甜的氣息像是枝頭成熟的桃子,帶著甜甜的香味,有著極為富有生命力的吸引力。
彷彿感覺到有人在靠近而下意識反應,又或者唇瓣發癢,林萌萌突然用上齒咬了咬下唇,抿了抿唇之後才繼續熟睡。
謝熠呼吸猛然變得發沉,幽黑沉靜的眼中浮現一抹緊張狼狽的神色。
猛地拉遠距離,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臟,自暴自棄一般重重靠向沙發,為著自己「骯髒齷齪」的想法而不齒,為著自己的「臨陣脫逃」而鬱悶慶幸。
電影還沒有放完,他在沙發上靜坐了一會兒,等心跳恢復,便起身。
輕輕帶上門,深深看了熟睡的林萌萌一眼,他安靜離開。
程瑤還在林家等著,見到謝熠出來,她立刻走上前埋怨:「你還是人嗎?自己跟人跑了,把媽媽一個人丟這裡,誰教你這麼為人處事的?」
「沒人教我。」謝熠冷著聲音開口,忽地輕笑,「所以,我沒有家教。」
程瑤:「……」
這還是第一次,謝熠當著她的面反駁她,甚至給她難堪。她一時間怔住,反應過來之後就比之前更加怒不可遏。
可是,她正想開口「教育」謝熠,卻見謝熠拎著行李徑直抬腳離開,彷彿她根本不存在。
「你去哪裡?」
「我跟你說話呢,你沒聽到嗎?」
「謝熠!」
在程瑤急了,想用手去拉扯少年的時候,他清冷的聲音才從熱熱的夏夜風裡傳來:「去我買的公寓。」
「你什麼時候買房了?」
謝熠又不說話了。
謝熠的公寓地段不錯,兩室一廳,面積雖然不大,但設計得很好,合理利用空間,住起來很舒服。
賺到第一筆錢之後,他問林萌萌最喜歡什麼,想送她一份禮物,她說最喜歡房子……然後,他就買了這套公寓,但因為覺得這公寓太簡陋配不上她,一直沒能送出手。
送不出手,他就留給自己了。
雖然不住這邊,但謝熠偶爾會過來看一看。
自從跟林鴻達攤牌之後,他還未雨綢繆地請了家政過來打掃衛生,添一些生活用品,因此,哪怕被林鴻達從林家趕出來也不至於太狼狽,至少有個不錯的落腳地。
讓程瑤安置好,謝熠洗漱一番就躺上床。
這兩天,他也有些倦。
閉上眼睛,他很快就入夢。
夢裡,他回到了一間潮濕陰暗的房子。
白色牆壁有些發黑,牆壁下半截的綠色牆漆斑駁不堪,頭頂垂落一隻瓦數不大的電燈泡,從有蛛網一般裂紋的木框玻璃窗戶看出去,外面是陰雨天氣。
他還是四五歲時的模樣,瘦瘦小小的,捏著一塊發潮發黴的餅乾蹲在牆角和椅子的窄小縫隙中,滿眼恐懼地看著房間裡一個拿著酒瓶的男人用力毆打瘦弱的女人,用力縮小身體,努力抹殺自己的存在感。
男人瘋狂的咒罵,女人無助的哭泣,是這間陰暗房間的主旋律。
當女人被男人一腳踹倒在地,捂著小腹痛得抽搐,唇角都溢位鮮血的時候,小小的謝熠剋制著巨大的恐懼顫抖著沖了出去,抱緊女人的身體,鼓起勇氣沖男人求情:「爸爸,求你了!求求你了!求你不要打媽媽了!」
被酒精麻痺了腦子的男人當然是不會聽的。
「小雜種,你給老子滾開!老子是響噹噹的人物,之前還是廠裡的勞模,他孃的,要你教老子怎麼做事?老子就要打,打死你們個狗娘養的!」
「爸爸……」
「雜種!」
男人的拳頭轟砸下來,小小的謝熠用瘦小的身體護住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