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賣邊往集市那邊走,雞蛋鴨蛋多,今天要在鎮上多待一會兒,看能不能都賣完。
看見街對面走來的人,沈玄青隔了幾步遠喊道:“大堂哥。”
“大堂哥。”陸谷在旁邊小聲喊人。
沈玉濤聞言抬頭,臉上掛起客套的笑說:“原是你倆。”
他沒有沈玄青長得高,偏胖矮些,但容貌還算周正,和沈玄青沈堯青兄弟倆能看出有一兩分的相似。
“這東西真不少。”沈玉濤眼睛盯上了板車,他常在鎮上做事,就是愛貪便宜也知道收斂,場面好歹維持住了,不像他那個娘周雲芝,恨不得明裡暗裡討要。
沈玄青笑一聲,提起只不大不小的山雞遞過去,說:“大堂哥說笑了,這哪裡叫多,開春頭一茬都不好抓,懷崽的不能打,太小的不能獵,受制多,在山上待了一個月才打了這麼幾隻,還不知今日能賣幾個銅板。”
“你,這……”沈玉濤做出一副為難狀,沒有立即去接,還說道:“你打獵不容易,還是去賣。”
“一隻而已,大堂哥拿上就是,往後總有麻煩堂哥你的時候。”沈玄青笑著說。
沈玉濤這才擠出點諂媚的笑,接過山雞滿口答應:“自家人,哪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。”
“大堂哥這是要去辦事?”沈玄青問道。
“可不是,東街的賬該去收了,掌櫃催呢。”沈玉濤點著頭,街上人多,站在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,便開口:“你們先忙,改日來鋪子裡坐坐再敘。”
沈玄青點著頭說好,道一聲別就和陸谷繼續往前。
說起來他這一輩都該是玉字輩,雜姓村有族譜的少,又多是不識字的泥腿子,起名兒講究一點會順著老大其中一個字往後排,沈家三房就是如此,沈玉沈玉平就是隨沈玉濤和沈玉溪。
至於沈堯青的名字,則是當年沈順福託人算的,之所以這樣,是因為當年和大房還有沈堯青爺奶鬧得不好,分家時甚至打了一架,生下大兒子後沈堯青爺爺還找他來,說家分了,但名字得隨玉字。
沈順福卻偏不,他倔起來也是頭拉不回來的老牛。
往事不提,方才沈玉濤眼睛盯著最肥的那隻兔子,沈玄青當沒看見,兔子比山雞貴,給只山雞做人情已算很不錯了,面上維持維持,往後總有用到他沈玉濤的時候。
“雞蛋,大鴨蛋。”陸谷不知他心中轉過的念頭,正賣力吆喝,眉眼活泛天真,叫人看著就覺心喜。
交過市金後,陸谷和沈玄青找了個空地將板車推進去。
一路都在吆喝,陸谷開啟竹筒喝了幾口水,隨後又遞給沈玄青。今天帶了兩張板凳,站一會兒覺得累了能坐下歇息。
早集最熱鬧的時段已經過去,這會子往來買賣的人比較稀疏。
已經是半早上了,所幸今日太陽不大,不至於曬得人蔫頭巴腦,清早就趕來的小商小販沒賣完的還在堅守,等待買主光顧。
“水鴨蛋,新鮮的水鴨蛋。”
“野芽,山上剛摘的。”
“嬸子來看看,我這雞蛋便宜。”
一有挎著籃子來採買的,不少人就吆喝起來,搭著話企圖將東西賣出去。
賣雞蛋鴨蛋的人不少,沿路叫賣時就碰到挎著籃子賣雞蛋的婦人,窮人賣蛋總是小心翼翼的,就怕碰碎了這金貴的東西,他倆也是如此,走得慢。
而像陸谷這樣拿好幾個竹筐竹籃賣蛋的還真不多,見有婆子從那邊過來,他也吆喝幾聲。
“這麼多。”那婆子因見他用竹筐裝,不免覺得新奇,停下腳湊熱鬧,探頭往竹筐裡瞅,又說:“這蛋比旁人的小。”
“是呢嬸子,我的雞鴨小點,蛋就小,可吃起來是一樣的,沒差。”陸谷認真說道,還拿出一個託在手上讓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