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竹筐裡那幾只兔子,便伸手從裡頭又拎出一隻,說道:“這兩隻都是四十五文的價錢,嬸子隨便挑一隻。”
“我怎麼瞧著那隻更肥。”婦人指著筐子裡另一隻灰毛兔子說道。
“嬸子,那隻肥大,價錢高,不能按四十五文賣。”沈玄青笑一下開口。
能喊住他要買兔子的婦人,手裡定然是不缺幾十個銅板的,那婦人挑挑揀揀,又叫他從竹筐裡再拿一隻,試圖再壓壓價,見他不鬆口,最後總算掏出四十五文錢買了一隻兔子,總算沒白費這些口舌。
不過就算她不買,沈玄青也不會計較,再找下一個主顧就是。
將銅板裝進錢袋,又將錢袋揣進懷裡,他心情很好,即便不笑,一雙星眸瞧著是溫和的,比起從前的沉默銳利,要變得和順許多。
這變化並不稀奇,吃穿不愁,更是有夫郎日夜陪著,再多糟心事也抵不上一家子和和美美過日子的愉悅。
他今日實際是為找羅標而來,但一些話不能和陸谷說,只好找了個藉口。
沿街賣了兩隻兔子後,也到了青樓旁邊的巷子口,說起來他今日還真能在羅標這裡打聽打聽,青樓裡除了姑娘和雙兒掙錢以外,那些酒肉也不是白讓客人吃的,去青樓的男人說好聽一點是喝花酒,喝酒時總會配上一兩道菜或肉。
青樓門口有窯姐兒摻著恩客送出門,手裡搖著帕子恭送,沈玄青目光在手帕上停留一瞬,這才拐進巷子。
前兩天在鎮上碰到羅標,當時有陸谷在,不好詢問李家的事,回去後又忙著和沈堯青砍柴,耽誤了兩天,今日才得了空子。
來得不巧,黑漆板門上了鎖,羅標應該在樓裡。
雖說認識這麼久了,但沈玄青從未進過青樓,恰好隔壁的漢子出來了,因羅標的關係他倆認識,曾經一起喝過酒。
榮安一看是他,便問道:“沈二哥,來找羅標?”
沈玄青點點頭:“正是。”
“他昨夜該是歇在紅藥那裡,正好,我要進樓裡去,幫你找找。”榮安很是爽朗,一起吃過酒的交情,辦這點小事還是不費力的。
“那就多謝了。”沈玄青同他道聲謝。
斜對面就是青樓的小門,榮安很快進去,沒多久,就見羅標繫著腰帶匆匆出來。
羅標抹一把臉,連聲笑道:“沈二哥,不曾想你今日過來。”
他說著就開了門,側身讓沈玄青先進。
“今日你當班?”沈玄青順口問了句。
“當班那都是夜裡的活兒,白天人少,沒幾個鬧事的,你且放心。”羅標大咧咧說道,讓沈玄青坐,他到小廚房舀水先去洗臉了。
沈玄青把竹筐放在地上,看一眼裡面擠成一堆的肥兔子,方才在街上賣的那兩隻都是四十五文。
待羅標拾掇好,走過來問道:“沈二哥可曾吃過?”
見竹筐裡好幾只灰毛肥兔子,他讚道:“沈二哥這打獵的技藝越發純熟了,兔子都是活捉的。”
沈玄青笑笑,開口道:“你有所不知,我先前打了幾隻種兔,這是下的兔崽子,如今長大了,就背來鎮上賣。”
“原是如此。”羅標拍錯馬屁也不覺得尷尬,提壺想倒兩杯茶,可水是冷的,只好放下茶壺說道:“我去買幾個肉包子回來,沈二哥還想吃些什麼?”
沈玄青開口:“我在家已經吃過,無需管我。”
羅標點點頭,就提著茶壺出門去了,等再回來,買了六個大包子,茶壺也添滿了水。
雖說吃過,但承不住盛情,沈玄青也拿了個包子吃。
羅標狼吞虎嚥吃完一個包子後,胃裡有食沒那麼餓,不用沈玄青詢問,就將李家的事一一告知。
李鳴山嬌妻美妾在懷,好一陣子都沒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