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還在下,到處都是能沒過人大腿的雪,雖然有知青和壯小夥們出門掃雪,也不過堪堪掃出幾條能容人走的小道,很快又被雪花覆蓋了。
楊家這邊算是挨著老廟山比較近的,莊戶人家不多,沒人會在這種時候出門,廖凱他們走了以後,這邊不會有人來。
季天澤也清楚,所以他很大膽上前逼近幾步,幾乎要湊到溫九鳳身上去。
“還是說你有把握能幹掉所有發現你異常的人?”
溫九鳳後退點靠在牆上,抬起眸子看他,“聽季知青這意思,是想跟我耗一輩子?”
季天澤順勢將她困在牆邊,低下頭湊近她,“黎明前的路有些孤獨,還無法跟其他人說,有人陪伴也不錯。”
他這話已經接近於調·戲了,但這麼冷的天,下著大雪,寒風呼號,他並沒有曖昧的心思,他就是想知道這小寡婦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模樣。
初見時是他剛下鄉那會兒,小丫頭還是大隊會計家裡不怎麼出門的小閨女,就偶爾來地頭送幾次水。
他略掃幾眼,小丫頭就縮著脖子跟兔子一樣跑了。
再後來是她跟楊大志結婚的時候,即便是普通的革命同志儀式,該有的禮不能少,晚上下了工,大家夥兒也都去楊家吃席。
那時候小丫頭的眼神一直放在楊大志身上,帶著羞羞軟軟的光,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,也讓好些光棍小夥子偷偷嘀咕著開始想媳婦。
等楊大志人沒了以後,小寡婦就成了一道幽魂一樣的風,飄飄蕩蕩去供銷社上班,再渾渾噩噩回家做飯,幾乎不在大隊裡出現。
倆人真正說上話的時候,就是溫九鳳穿過來那一天,她整個人虛弱到臉色蒼白如透明,他拽住她胳膊的時候,感覺她胳膊還沒有自己手腕粗。
她那兩聲小哥哥讓季天澤確實不自覺開始多注意她,但沒想到這小寡婦就跟失憶了一樣,再見他還是會蹦著逃跑的兔子。
他總覺得不太對,兔子還是那隻兔子,可跑的感覺跟以前不一樣了。
於是忍不住逗弄,她有時候會慫,有時候又比電視裡那些殺手還冷靜,永遠嬌嬌軟軟的,但那些甜軟裡的溫度從來都不一樣。
這逗弄不免就變了意思,他開始忍不住總把目光和注意力往這小寡婦身上放。
以前他討厭身邊那些永遠往上撲的女人,重生後他避開原來那些噁心的事兒,也不會在男女之情上浪費任何時間。
但現在他竟然覺得,娶個媳婦也不錯?
季天澤見她臉頰被凍得通紅,下意識雙手撐住牆,將人密實擋住,於是距離更近了些,他身上的壓迫感也更重。
“要不咱倆處物件試試?”
溫九鳳微笑拒絕,“我沒打算處物件,就算有打算,你也不會在我的選擇之內。”
季天澤臉色沉下來,“所以你只打算殺了我,我就納悶了,我對你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嗎?”
“目前沒有,但我討厭麻煩,你越靠近我,我就越想……”溫九鳳習慣了謹慎,沒把‘殺’字掛嘴邊,只用小手輕輕指了指季天澤的胸口。
季天澤立刻抓住她的手,冷笑,“你倒是夠大膽的,你知不知道,要是讓人看見你那天拿了啥,就算別人找不到證據,有一丁點可能,你都會被打成間諜重點觀察一輩子!”
新藍國對武器管控極為嚴格,又因為被外國針對,這些年不管是外敵潛入,還是有人吃裡扒外,間諜一直都是國家最重視的問題。
老百姓手裡有槍,除非溫九鳳能忍住永遠不露出任何異常,否則國家的態度一直都是寧枉勿縱。
溫九鳳抽了抽手,沒抽出來,她雖然穿得很厚實,最裡頭甚至還穿上了保暖內衣,但她特別怕冷,小手早就被凍得冰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