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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凌心想刀劍無眼,上回在瀾天關因為他是新兵,有穆南風在前衝鋒陷陣,他只是收割了果實,但下一次他必不會如此了,可是聽到妹妹聲音裡的無奈,到底沒有實話實說,低低嗯了一聲。
賀玄坐在文德殿中,手頭是一摞的奏疏。
元逢站在旁邊伺候,他批完一則,便遞上一則。
時辰久了,他的胳膊已然有些酸,斜睨一眼賀玄,卻見他並沒有絲毫的分神,倒是外面小黃門一聲傳話,叫他放下了筆。
杜若來了。
那小黃門道:“……由杜大人已護送到儀門。”
賀玄一怔:“杜大人?”
小黃門忙道:“是兵馬司的杜大人。”
賀玄眉頭略挑,他站起來朝殿門外走去。
遠遠就看到杜凌騎著高頭大馬,在他身後是一頂轎子,那轎子行到儀門內,停下來從裡面走出一位姑娘,穿著海棠紅芝草紋的生衣夏衫,下系一條鈿頭裙,寬大的裙襬上有一朵朵的金織團花,走動間華光流轉,又極為的嬌俏。
待到走近,他目光落在她烏髮上,那裡插著一支木簪,想到此前所聞,她在及笄禮上用了此簪,他面上便露出笑來。
杜凌大踏步上去行禮:“臣見過皇上。”尋常是不用拜禮的,不過杜凌對賀玄之前所作所為頗有不滿,言辭間就透出一二,他性子向來耿直,不太容易藏得住,直說道,“妹妹對風水一竅不通,臣故而陪同,還請皇上恕臣擅作主張之罪。”
他一口一個臣的,賀玄眼眸微微一眯。
他造反的事情是瞞著杜凌了,可那並沒有做錯,假使時光倒流,他依然會瞞著杜凌,畢竟此事牽扯的人越少越好。
賀玄淡淡道:“是嗎,不想杜大人還精通風水。”
“精通談不上,只為妹妹指點一二還是可以的。”杜凌道,“再者,若若及笄禮,家中晚上仍有宴席等著,臣還得護送回去。”
這話就有些多餘了,不回去她難道還能留在宮裡嗎?杜若臉一紅,暗地裡就掐了杜凌一下,說道:“哥哥就會胡說八道,還請皇上別在意。”她想到簪子的事情,笑著道,“今兒謝謝皇上的大禮了。”
她這一笑,就好比陰雨轉晴,明媚的猶如冬日出了大太陽。
杜凌剛才的話,賀玄也不怎麼放在心裡了,他走到杜若身邊:“走罷,我帶你挑座宮殿去。”
杜若點點頭:“好。”
他們往前而行。
長安城的皇宮實則是極為寬闊的,雖歷經幾朝在戰亂中被損壞過,但從南到北,光是大型的仍有二十來座,小一些的就更多了,若是走路,要一間間的看過去,只怕一日的功夫都不夠,故而賀玄也是提前篩掉了一些,只剩下合適的。
但還是看得眼花繚亂,又這些建築大同小異,她都記不住太多。
杜凌道:“我瞧著雪香殿不錯,通透向陽,四周也不擠,門前還有梅林,雪香雪香,定是白色的梅花,你一定喜歡看的。”
杜若想象了一下,笑道:“是不錯呢。”
“雪香殿雖好,卻不合風水之說,”賀玄侃侃而談,“好的宅院應是藏風蓄氣,而此殿四低中高,有露風煞之嫌。”
杜凌聽得兩眼一抹黑。
他可不像賀玄學識淵博,雖被父親自□□著看書,看的也是兵書,但對風水哪裡知曉,事實上,他對這等裝神弄鬼的事情並不喜歡,只是為陪著妹妹前來的幌子,既反駁不了,他問杜若:“若若,你瞧著可好?若是好,我們也不用管風水,應這是能改的,只消請風水大師重新佈置修葺便是。”
賀玄眉頭挑了挑。
哥哥雖然選得地方不錯,可賀玄卻說風水不好,杜若頭疼,猶豫道:“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