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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玉城聽到這話,面色黯然。
“祖父五年前染病去世了,我們後來遷移到南召縣,住了兩年。”
謝氏恍然大悟,難怪因此葛家沒了訊息,葛家的兒子孫子都要守孝,這三年耽擱下來,那時趙堅的大軍早就打到別的地方去了。
她嘆口氣:“真是世事無常,也難真為你們。”
葛玉城苦笑:“那時候祖母一直唸叨姑父姑母,恨不得能闖過瀾天關,只可惜那裡盤查的厲害,要不是父親有個至交好友護著,我們只怕都要被抓起來,這幾年也是隱姓埋名。”
賀時憲那會兒參與造反,但凡與他搭上關係的,在大周便是死罪,他們葛家因此放棄官位離開了原先的地方,謝氏聽著,可以想象他們在大周的艱難,想必也是過得提心吊膽的,她道:“等你們安頓好,我一定來拜見葛老夫人。”
葛玉城笑道:“來的路上,聽說表哥小時候便是在你們家住著,祖母很是感激,讓我來見一見您,她老人家長途奔波,身體疲乏,也是想著歇一歇必是要答謝杜老爺杜夫人的。”
謝氏往城門口看去,只見一輛馬車徐徐的進來,車窗掛著藍布幔簾,樣式極為的簡單,應是在路上隨意尋的馬車,裡面坐的定是葛家的人了。
她道:“凌兒,你快些陪葛公子回宮裡罷。”
杜凌點點頭,與葛玉城告辭,正要走,只見遠處有個人打馬過來,還沒有到,馬背上的人已經飛身而下,凌空翻了個跟頭就落在了他面前,伸手就摟住他肩膀大笑道:“雲志,你總算安然回來了!怎麼樣,打仗可好玩?與我同你說的一樣吧?”
正是章鳳翼。
杜凌心想,好玩個屁,他原先也是對打仗很是憧憬,可真的要殺敵的時候才曉得不是那麼容易,他現在還記得死在手下的兵士的眼神,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與絕望,而他只能慶幸,被殺的不是自己。但這就是他的宿命了,身為杜家的嫡長孫,身為名將杜雲壑的兒子,他永遠都不可能退縮。
他摸摸鼻子:“還行吧,你瞧這瀾天關不是打下來了嗎?”
杜若聽得好笑,自家哥哥跟章鳳翼的德性在某些地方真是很像的,也難怪會玩到一處去。
她問章鳳翼:“大姐夫,大姐怎麼樣了?”
“好好的,就是肚子太大了她什麼事兒都不好做。”章鳳翼提起妻子,滿臉笑容,“這不,我剛才就是給她餵了飯過來的,所以來晚了。”
杜凌嘴角一扯,暗想吃個飯還要喂,女人可真是麻煩,不過那是他大姐,章鳳翼待她好,他沒有什麼不滿的,說道:“那你還回去陪著罷,我這就要走了,等晚上你上我們家,我們一起喝酒!”
那是在接風宴上見了。
章鳳翼連聲道好,又與葛玉城見了見。
看他們走了,杜若與謝氏道:“玄哥哥的祖母真的來了嗎?”
“是,坐在馬車裡呢,他們原來一直就住在瀾天關附近的南召縣。”謝氏感慨,“許是一直想團聚的,只可惜葛老夫人沒有見到賀夫人。”
算起來,賀玄的母親應是在葛老爺去世之後的第二年去世的,父女兩人都是染病身亡,葛老夫人必是在見到杜凌的時候便知道了,剛才葛玉城說什麼身體疲乏,其實應是為女兒,女婿的去世傷心過度,才會沒有出來與他們見面。
謝氏微微搖頭。
杜若也頗是神傷,白髮送黑髮人,是世上最悲催的事情了,希望葛老夫人能早些走出來,不過他們今日能見到賀玄,也算是一種安慰。
而他孤苦了這些年,終於也有可以依靠的親人了。
她又為他高興。
因瀾天關與長安有幾百裡的路程,杜凌回來時便已是四月八日,故而才隔了三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