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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女一垂首,一躬身,端著漆盤,小步小步攢著,退了下去。
張離珠的目光沒從漆盤上移開,眼見著侍女退了過來,連忙一招手。
“過來。”
“小姐?”
這出價的信封按理是要拿過去一起拆的。
侍女走了過來。
張離珠也沒說話,直接伸手從漆盤裡取出信封。
反正她現在站的這個位置,旁人也不怎麼看得到。
她心裡癢癢。
畢竟自己視謝馥為眼中釘、肉中刺,跟她作對了這好幾年,還從沒遇到過今日這般情況。
張離珠翻開了謝馥折的那個角,正想要一抖信封,看看裡頭到底是什麼。
“譁。”
有什麼東西一下從張離珠手縫裡掉出去。
倉促間,張離珠只瞧見了銅黃的顏色,一晃就到了地上。
“骨碌碌……”
那東西在地面上滾動,一圈一圈旋轉著,最後才慢慢躺到張離珠腳邊上。
張離珠朝下面一看。
竟是……
☆、 銅板三枚
下有三物,皆外圓內方,上下左右分別刻著四個字:隆、慶、通、寶!
三枚銅板!
張離珠腦子有些沒轉過彎來,下意識地再朝信封裡看去,已經空空如也。
謝馥的信封裡就裝了三枚銅板!
那一瞬間,所有的愕然都轉化成了惱怒。
張離珠氣得把信封往桌上一拍,“啪!”
“謝馥,你未免欺人太甚!”
怎麼說也是堂堂張閣老的孫女,又頂著京城第一才女的名頭,還拜了名家徐渭為師。
徐渭何許人也?
號天池山人,才華卓絕,當世少有人能及,慕名之人不計其數。
張離珠能拜徐渭為師,可羨煞了京中無數人的。
更何況,今日還是張離珠生辰,結果,謝馥就這麼不客氣甩給自己三枚銅板?
是可忍孰不可忍!
沒的任由旁人作踐到這個份兒上的。
張離珠想也不想就喊了出來。
整個花廳裡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女賓這邊明顯看得見所有人表情古怪,屏風那面的男賓那邊更是一下鴉雀無聲,所有寒暄的聲音都歇了。
義募結束,大家還討論著方才的雙面繡,舍利佛珠,山河圖,陡然聽見這麼一聲喊,都有些發矇。
轉過頭去,方才氣度翩翩的張離珠,這會兒氣歪了鼻子,裙邊散著不知從哪裡來的三枚銅板,正鼓著一雙杏眼瞪那頭的謝馥。
謝馥已起了身,要與葛秀一起告辭。
被張離珠這麼一喊,她也只好停下腳步。
微微一笑,謝馥頗為禮貌。
“張家姐姐還有何事?”
“你就給三枚銅板?!”張離珠質問。
“我沒錢。”謝馥淡淡道。
“咕咚”一聲,周圍好像有人栽倒。
心裡門兒清的葛秀更是差點沒站穩,扶了一下身邊的几案。
無數人都拿眼睛看著謝馥。
見過摳門兒的,沒見過摳門兒得這麼坦蕩蕩的!
佩服啊!
那一瞬間,張離珠都為謝馥的厚顏無恥震驚了。
“別跟我裝蒜!”她氣不打一處來,“你一個謝家二姑娘,高府表小姐,帶著銀錢萬萬,你沒錢,誰有錢!今日這一場下來統共掏了三枚銅板。這是要告訴我,我張離珠的筆墨,也就值這麼點銅板嗎?”
謝馥眉梢微微挑起,顯然對她這話並不認同。
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