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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馥淡然開口詢問。
秦幼惜搖搖頭:“奴家不過一介風塵女子,能得姑娘與錦姑姑相助,保住頭牌的位置,已是幸甚。只是奴家並非內秀之人,又無不老之術,總歸要個依靠。如今追捧奴家的人裡,固安伯府的世子陳望算一個,刑部尚書李大人家裡的小公子李敬修算一個,都說要納奴家為妾。”
舌尖的味道有些厚重,大紅袍壓舌頭,不過片刻之後就有淡淡的回甘。
謝馥低眉專心地品茶,聽她說完了,才續一句:“可是在苦惱,到底哪個才是良選?”
“姑娘一向聰明,奴家在您面前沒有半點心機可言。”
秦幼惜一副“您果然什麼都知道”的表情,著實讓旁邊的滿月一臉嫌棄。
“您覺得哪個好?”
哪個好?
謝馥看她一眼,想起自己做過的“善事”。
人,都在變化。
陳淵在變,秦幼惜也在變。
而她是不是能在他們改變之後,依舊能看得懂他們呢?
誰也不知道。
她只知道,做自己要做的事就好。
謝馥垂下眼簾來,看了緊閉著的門縫一眼,道:“國丈爺如今有家財萬貫,富甲一方,陳望痴迷於你,乃是國丈爺獨子,偌大家業都將由他繼承,只是他生性頑劣,又無大志。你若本事夠大,足以將他控於掌中。於幼惜而言,此人自是上選。”
“那李公子呢?”
秦幼惜的面色不變,定定地注視著謝馥,彷彿想要看穿這個對自己恩情最大的女子,心裡到底藏著什麼。
然而,謝馥面上滴水不漏。
“李尚書家家教甚嚴,你身份不合適,進去也是吃苦。況李敬修看似糊塗,實則精明,並非那般會被人玩弄之人。於你而言,絕非上選。”
“……”
謝馥要她選陳望,而非李敬修。
秦幼惜沉默了片刻,唇邊的笑容漸漸拉大。
她目光裡,瞬時帶著一種難言的沉重,有五分綺豔,三分慶幸……剩下的兩分……
謝馥看著,只覺得興許有一分是悲哀,有一分是……
恨。
“幼惜謝過二姑娘指點。”
秦幼惜緩緩垂下眼,動作略微僵硬,卻起身退後,再重新俯身跪下,竟朝著謝馥磕了一個頭。
茶桌旁側的滿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,似乎不明白為什麼秦幼惜忽然行此大禮。
謝馥卻像是早就想到了一樣,掃了一眼秦幼惜頭上的翠翹金雀,又將眼簾垂下,一聲嘆息。
她很想問一句:你在恨我?
可最後,這一句話又被她嚥了回去。
謝馥想,恨不恨她,又有什麼要緊?不會背叛她,便一切都好。
所以,謝馥最終點了點頭,將手裡的茶盞放下:“時辰也不早了,你再不回去,錦姑姑約莫又要催了。”
秦幼惜重新抬起頭來,臉上看不出半分的異樣,依舊是那般的嫵媚和輕浮。
“姑娘又拿錦姑姑來嚇我,真是……唉,”她忽然一嘆,“不過也是時候回去了,方才那國舅爺來找,我為了見姑娘推了他。如今想想,女兒家還是婚姻大事要緊,奴家可要見色忘友了。”
說完,秦幼惜起身,朝著謝馥福身,正要離開,卻忽然想起什麼,問道:“既然姑娘說,陳公子乃是上選,不知姑娘可否助奴家一臂之力?”
“哦?”
她還有什麼可幫忙的?謝馥望向秦幼惜。
秦幼惜彎唇一笑:“曾聞不久前法源寺有一燈謎對聯,竟亮到天明,市井中人人傳聞猜測,不知這出謎的主人是誰。奴家知道姑娘腹有千秋詩書,又正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