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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枚胡夾就這麼嘚瑟了,敢情是你外孫女以前沒怎麼送過你東西吧?
眼見著滿朝文武有鬍子的都開始玩胡夾了,張居正心裡憋了一口氣,就是不動。
跟著高拱一起戴胡夾,算什麼了?
是以現在每次上朝,張居正都成為那獨秀的一支,連好不容易上朝一回的隆慶帝,都為之注目,問:你為什麼不戴胡夾?
旁邊的高拱一下就暗笑出來。
張居正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答,下了朝也是一片的憋悶。
就小小一枚胡夾,只因為落在高拱的鬍子上,就引來朝野上下這般的追捧,著實讓張居正好一陣的不爽。
流言也開始四散出去。
不久後,張居正府上的張離珠就聽見了這件事的全貌。
又是謝馥。
張離珠心裡恨得咬牙,眼見著就要去白蘆館了,心裡已經立下誓:白蘆館之會,她定要讓謝馥聲名掃地!
區區一枚胡夾就能讓她在京中出盡風頭,說白了還不是高鬍子捧著,這等的歪門邪道,也就她肯用了。
說出去還是大家閨秀呢,只送一枚胡夾,未免也太寒磣。
反正,等今天過後,所有人就會知道,謝馥也不過就是一個虛名。
這京裡,沒幾分真材實料可混不出什麼名堂來。
窗外有一叢海棠,這時候已經過了花期,蒼翠的葉片上,點著晨露許許,日頭從東邊的地平線上冒出頭來,被幾滴晨露折射了光輝。
於是,張離珠的窗外,璀璨的一片。
如珠似玉。
屋內,丫鬟們緊張有序地忙碌著,端水的端水,捧手袱兒的捧手袱兒,也有人拎著新制的衣裙走到前面來,在張離珠的面前比劃。
不小的西洋水銀鏡前面,張離珠端端立著,一件繡著金線的鵝黃色衣裙覆蓋在了她的身上。
窗外的光進來,盤旋在繡著的金線上,看上去有一種流溢而出的光彩。
真美。
幾名伺候的丫鬟都被這樣豔麗的光彩給眯了眼,好一陣驚歎。
張離珠打量著鏡中的自己,端的是美豔不可方物。
不知覺地,她開始期待今日遇到謝馥的場景了。
唇角一勾,張離珠已經施施然開口:“一切妥當,走吧。”
無關的丫鬟們紛紛退下,張離珠帶著幾名得力的大丫鬟,一路出了房門,上了轎子。
轎伕們將四抬的轎子抬起來,朝著白蘆館去。
白蘆館乃是文人雅士聚集之處,在一條街的盡頭上,平時少有人來,行走處盡是才子佳人,站在外面就能感覺到幾分雅緻味道。
二層的小樓,靜靜地佇立在張離珠視線的盡頭,有一種遺然於世的味道。
白蘆館的童兒遠遠見了四抬轎子過來,立刻就知道是張離珠來了,便有兩個迎了上來,待轎子落地上前去請。
“張裡面請。”
張離珠出來,朝兩名童兒微微一笑,又問:“我先生今日可也在?”
她先生,乃是徐渭。
早在前幾日白蘆館即將開會的時候,就已經有人特意去通知了徐渭,只知道信已經到了徐先生的手上,卻不知他人到底來不來。
所以此刻,才有張離珠此問。
童兒將人朝路上引,卻道:“徐先生說是要來,不過到底什麼時候來卻不知道,只是如今沒到。”
張離珠頷首,唇邊的笑意一下擴大了。
“只要先生來就好。”
她至少也是徐渭的弟子,有名滿天下的先生了,下面就應該要有名滿天下的徒弟了。
縱使謝馥再風頭無兩,從今日之後,也得給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