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沅橫他一眼,蕭源就美滋滋的想著:沅姐姐比這勞什子公主還像公主呢!
第二日大年初一,天剛矇矇亮喲,皇帝就要在太和殿前廣場接受百官的賀歲拜年大典。皇后娘娘亦在在仁睿宮接受外命婦的參拜。
沈娘娘還只略微眯了下眼呢,又被扒拉起來梳妝打扮,裝出精神抖擻,滿面喜氣的樣子一同前去陪坐。
怎麼說也是大年初一,誰也不能在這個日子找晦氣,沈娘娘都預備好了就算見著了戚夫人也不能露一點臉色。
誰知道戚夫人硬是短短几日就命人趕製出了繚綾華服,堂而皇之的穿了出來。
看著眾人交口稱讚戚夫人,沈娘娘實在是心頭有些翻湧。
戚夫人微微的笑,這幾身年節的華服,光府中繡娘都是趕製不出的了,她還特地上外頭繡坊另請了數名繡娘,才算是及時趕上。
今兒一早寅時起,就有婢女將衣服鋪在薰籠上,隔水蒸香。不單她親自配的棠花香是獨門秘方,就是這薰香的法子也是戚夫人的獨門秘方:若是以火焚香,衣物上少不得有些煙火味,以水蒸,衣服卻更為柔順服帖,香味又更持久,附著不散。
她恭敬的回答皇后的問話,眼角卻忍不住瞥了沈娘娘一眼。
沈娘娘雖臉上帶笑,但戚夫人多年來已經是洞悉了沈娘娘真正的神情:此刻她正是心中窩火呢!
戚夫人抿著唇角一笑,只覺得沈娘娘的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在她臉上……倒不是痛,只是有些癢。
一直到過了初五日,戚夫人方覺著自己面上的癢愈來愈明顯。
她用手細細的去摸,只覺得向來光滑如玉的麵皮上,竟然有些細微粗糙。
她心下不由一沉,連忙讓婢女拿了鏡子來,對著光左照右照,銅鏡始終照不真切。
戚夫人問梨花:「我臉上有東西麼?」
梨花小心的抬眼打量,搖了搖頭:「沒有,夫人。」
戚夫人放了心:「興許是這幾日吃得不合脾胃——宮中的御膳最沒吃頭,菜色繁多,從皇后娘娘的內廚房一路拎過來,上齊了再開宴,冷也冷透了。還不如家中用得好。」
話是這般說,但她還是得入宮。
皇帝這幾日瞧在新年的份上,很是撫慰了幾位老資格的嬪妃,按說今日卻該是有空了——再說她平日入宮,總不如年節下的入宮來得名正言順。
她一邊心不在焉的想著,一邊轉動著手中的靶鏡,淡淡的吩咐梨花:「推一層羊油脂後,再上些宮粉。」
梨花有些吃驚,戚夫人向來以本色示人,除了些滋養肌膚的脂膏,多好的粉她都只閒置著。心中雖如是想,到底手腳麻利的給戚夫人又撲了些粉。
戚夫人坐著馬車入了宮,待到皇后殿中一坐,便覺得今日地龍燒得過旺,燥得她臉上頗有些發癢。但一屋子的命婦,她也不好伸手去撓。
心中疑惑:難不成是上了火?
過得一陣,不單臉頰癢,連額上、頸項都覺著有些癢了起來。
戚夫人有些坐不住了,想尋個機會告退出宮。
正這時小宋子偷偷的從角落了貓了出來,弓著腰湊近戚夫人身邊,低聲道:「夫人請隨小的來。」
戚夫人平素是十分喜歡看到小宋子的,這會子卻猶豫了。
小宋子卻已經先行出去了。戚夫人只好咬了咬牙,抬眼去看皇后。
皇后已經是向她看了過來,突然想起一茬的樣子:「前幾日忙亂,今日戚夫人倒不必在此枯坐了,去尋了沈娘娘,姐妹兩個說說貼心話罷。」
戚夫人忙站了起來:「謝娘娘恩典!」
皇后娘娘笑看著她退了出去,這才轉過臉來對威武侯夫人道:「我看她枯坐無趣呢。」
眾命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