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檗只知道他姓劉。
魏檗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。沒多久之前,瀕死的漢子雖然仍有些神色萎靡,可這麼快就恢復行走,哪怕是修行了錘鍊體魄的上乘秘術,也不至於有如此神效才對。
可是修行路上,能夠走到中五境的後兩境,誰沒有點壓箱底的本事?魏檗當然不會開口詢問,道不言壽僧不言姓的規矩,自古皆然。
抹了抹嘴角酒漬,那孔武有力的壯漢沉聲道:“棋墩山的土地老兒,我叫劉獄,雖然看你仍是不順眼,但是救命之恩,以後定當回報。若是有急事相求,捏碎信符,只要我劉獄當時沒有身負朝廷任務,便是在東寶瓶洲最南邊的老龍城也會趕來。”
劉獄隨手丟出一塊羊脂美玉的牌子,魏檗接住後,笑道:“愛憎分明,行事磊落,又有這塊‘兵家山廟’所獨有的太平無事牌,劉獄你是風雪廟或是真武山的修士?”
劉獄冷哼道:“你管得著嗎?”
剛剛從繡花江上返回的年輕劍客笑道:“劉獄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,別跟他一般見識。”
魏檗連忙擺手:“不敢不敢。”
年輕劍客手肘隨意擱在長劍上,神色溫和笑道:“剛好龍泉縣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置,如果不嫌棄的話,我們同行出山?雖然我之前已經通知了龍泉縣縣令吳鳶,照理說不會有什麼波折,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,畢竟落魄山一帶如今有欽天監青烏先生不說,還有眾多外方勢力,我可不希望你跟大驪好不容易緩和一些的關係再度破裂。”
魏檗看似漫不經心道:“看之前大戰的動靜,該不會是你們大驪有五嶽正神不幸隕落了吧?怎麼,難不成我魏檗藉此機會也能少少分到一杯羹?大人所謂的臨時任務,不會真與我有關吧?”
看似粗獷魯莽的劉獄眯起眼睛,年輕劍客依然雲淡風輕,笑呵呵道:“放心,我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情。這趟龍泉之行,最後到底如何,仍是要看你魏檗的個人意願,大驪朝廷絕對不會強人所難。至於具體事務,說實話,我是不太清楚的,只知道皇帝陛下聽說了此事後,頗為重視,最後專門加上了‘以禮相待’四個字。”
魏檗嘆了口氣:“我可是向來吃軟不吃硬的臭脾氣,這麼一來,我還好意思拒絕嗎?真是怕了你們了。”
劉獄冷笑道:“軟硬不吃才對吧?”
魏檗笑眯眯道:“過獎,過獎了。”
年輕劍客瞥了眼乖巧溫順的黑蛇,打趣道:“你倒是眼力不錯,記得以後到了落魄山,別惹是生非。那邊附近山頭有一條你的同類棲息在山湖之中,哪怕你們要打架,最好別殃及凡人。除此之外,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了。既然如今有了大驪山靈的身份,最少可以不用擔心被過路修士隨意斬殺。”
那條黑蛇重重點了點頭顱。自從吞下那一袋子來自驪珠洞天的蛇膽石後,黑蛇的體形不增反減,但是龍爪一般的四趾更加粗壯,一身漆黑如墨的鱗甲錚亮發光,腹部生出一條不易察覺的金色細線。
此去龍泉,暫時並無人煙,所以哪怕帶著黑蛇,依舊用不著晝伏夜出。
來到鐵符江之後,得到年輕劍客的點頭許可,黑蛇小心翼翼地滑入江水之中,雖然極其歡暢,仍是竭力壓制本能,不敢肆意搖晃身軀拍打江水。三人便站在黑蛇身軀上,好似旅人乘船,沿著鐵符江輕鬆北上。
魏檗皺了皺眉頭,輕輕拂袖,舀起一捧水在手心,晃了晃,像是在掂量分量,驚奇道:“由河變江,我是知道的,可是……”
年輕劍客為其解惑:“此處神靈成功融入鐵符江後又有奇遇,驚動了其中一位青烏先生,匆忙上報給了朝廷,皇帝陛下龍顏大悅,在之前連升兩級的基礎上,又給提了一級。”
魏檗輕輕晃動手掌,鐵符江水在手心緩緩旋轉,嘖嘖道:“這位新晉神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