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匪夷所思的稚童容貌出關,有心人便開始揣測童青青是不是返老還童,世間再無絕色了。
魏衍對於這些,都不相信。
樊莞爾轉過頭,笑著解釋道:“我曾是松籟國的貧家女,被門內一位雲遊江湖的師姐相中根骨,代師收徒,將我帶去了鏡心齋。我當時才六歲,什麼都不懂,在那座亭子對著師父的畫像拜了三拜,就算完成了拜師儀式。門內珍藏了很多謫仙人遺留下來的秘籍寶典,我那白猿背劍術就是其中之一,它不算鏡心齋武學。”她苦笑,“大概我才是那個江湖上最想見到‘童青青’的人吧。”說到這裡,她又雙手合十低頭賠罪,“直呼師父名諱,莫怪莫怪。”
魏衍被樊莞爾這樣罕見的童心童趣逗樂,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夜走在橋上,她伸手拍打橋上獅子腦袋的情景。相比鏡心齋的樊仙子,魏衍更喜歡這樣的樊莞爾。
這個時候,下邊臺階上出現了一個太子府諜子。魏衍飄落下去,片刻後回到屋頂,神色凝重道:“敬仰樓又開始作妖,剛剛出爐的榜單已經在外邊瘋傳,這會兒恐怕整個京城都聽說了最新的天下十人。”說到這裡,魏衍神色古怪,一一報上那十人,“魔教太上教主丁嬰、湖山派掌門俞真意、春潮宮周肥、謫仙人陳平安、南苑國國師種秋、磨刀人劉宗、臂聖程元山、金剛禪寺雲泥和尚、北晉龍武大將軍唐鐵意、遊俠馮青白。”
最後三人,加上陳平安,四人之前從未上榜,全是新面孔。
樊莞爾怔怔問道:“我師父呢?陸舫呢?”
魏衍無言以對。他哪裡知道答案。
種秋在廢墟中起身後,一抖青衫,震落所有塵土。與此同時,在牆根“納涼”的簪花郎周仕和魔教鴉兒只覺得清風拂面,然後光線一暗,定睛望去,周仕如釋重負,鴉兒則心情複雜,既怕自己被這個不速之客瞧上眼,鬼迷心竅,淪為春潮宮的鶯鶯燕燕之一,又鬆了口氣,自己最少暫時性命無憂了。
在周肥現身後,那些個個都有江湖二流高手實力的春潮宮美人也紛紛落在不遠處,如天女散花。
周肥看著悽慘的兒子,搖頭道:“就這麼點出息,哪怕帶你回家,可你拿什麼去跟姜北海爭?你啊,還是再在這邊乖乖待上六十年吧,不然出去就是個死,不是給姜北海玩死,就是被我氣得打死。六十年後,躋身這塊藕花福地的前三,我就來帶你走,連這都做不到,你就老死於此吧。”
周仕滿臉錯愕,卻沒有太多失落,訥訥無言。
周肥斜瞥了眼兒子身邊的鴉兒,譏笑道:“是想著不出去也不錯,能夠跟心儀女子雙宿雙飛?”
被看破心事的周仕微微臉紅。
周肥伸手虛空一抓,鴉兒頓時被無形大手扯起。周肥再隨手揮袖,身邊浮現出一件青色衣裙,自動穿在了鴉兒身上。古怪衣裙附身之後,鴉兒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癒,鮮血倒流回體內,一身氣機更是從決堤洪水變成了平穩河流。
周肥彎腰對著周仕說道:“你留下,你心愛女子卻要離開。我等你六十年,如果你完成約定,有資格隨我去往桐葉洲玉圭宗,你當天就可以迎娶這個小娘子;如果失敗了,下次在春潮宮見面,你就可以親眼看著她穿上嫁衣,然後喊她一聲孃親了。”
周仕匆匆忙忙站起身,斬釘截鐵道:“好!”
周肥笑容燦爛,摸了摸周仕的腦袋:“乖兒子。”
彈指之間就被決定了命運的女子如墜冰窖。
馮青白站得很遠,根本不敢招惹周肥。周肥每說完一段話,他就默默挪步,離得更遠。謫仙人的“輕舟已過萬重山”,修士圖謀越大,捨棄得越多,開竅清醒得越晚。比如陸舫這種,因為他在桐葉洲就已是元嬰地仙,而且還是一名劍修,所以肯定是為了破心魔、叩心關而來。即便如此,陸舫一步步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