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蠻說:“步六孤宗言那麼多子嗣,阿狼是成爵的嫡子,他的妻子將來還不知要受多少委屈。一樣都是兄弟姐妹繁多,與其嫁他還不如嫁王爺,至少有王妃的名分在,旁人也不敢輕易冒犯。”
陳留若有所思,她一心不想讓女兒入宮受苦,卻忘了宮裡出了太子還有皇子,王妃又不會子貴母死,“你說得對,我們要好好合計合計,看誰比較合適。”
“貴主挑出來的都是好的。”阿蠻可以建議陳留多一種選擇,卻不會直接說哪個皇子更好,她不可能比陳留更瞭解她侄子。寧馨的婚事也不是她一介奴婢可以插嘴的。
陳留笑而不語。
“什麼挑出來都是好的?阿孃,你得了什麼好吃的?”謝寧馨一進門就聽到這話,興沖沖的問母親,阿孃已經三天不讓她碰零嘴了,寧馨只覺這三天度日如年。
陳留看到女兒就頭疼,人家孩子六歲都是人精子,也她家是個傻大姐,“哪有好吃的?再說有你也不能吃,你長蟲牙了!”寧馨乳牙壞掉兩顆,太醫令說換牙後再長蟲牙就治不好了,所以陳留不讓女兒再碰零嘴。
謝寧馨噘嘴任丫鬟伺候她洗漱淨面,等換過衣服才反駁阿孃:“阿耶說我還小,多吃點才能長大。”
阿蠻趁著母女說話,轉身去後院拿點心,片刻後端著一盞牛乳進來道:“小娘子,要喝牛乳嗎?”
“要。”謝寧馨點頭,牛乳是她打小喝慣的,都喝膩味了。可這幾日陳留禁了女兒甜食,寧馨已經許久沒碰零嘴,連牛乳也喝得津津有味。因為這牛乳是用酥油和蜂糖熬製而成,甜滋滋的。
陳留對阿蠻道:“我就說該禁她零嘴,要換了以前,讓她喝牛乳就跟藥一樣,哪有現在這麼乖?她這兩天正經飯菜都比以前吃得多。”
謝寧馨敢怒不敢言,雖然她可以讓阿耶替自己求情,可阿孃不答應,阿耶也不會偷偷給她吃零嘴兒的。
阿蠻笑著不說話,只滿臉慈愛的看著寧馨,在她心中若陳留是她的天,寧馨就是她的命。
“你今天怎麼想到回來了?”陳留問女兒。平時謝寧馨上午下課後,都是跟姐妹們一起用過午膳才回陳留這裡,今天還不到午時,顯然是沒用膳就回來了。
謝寧馨本來還糾結阿孃斷自己零食,聽陳留問自己來意,她又忘了煩惱,興致勃勃的問陳留,
“阿孃,我可以跟阿菀一樣,有自己單獨的院落嗎?”
陳留不假思索道:“當然不行!”
謝寧馨滿臉失望的問:“為什麼不行?”
陳留說:“你才多大?怎麼能一個人住?”
“那阿菀不是更小?”寧馨說。
“阿菀不一樣,她是沒有爹孃在身邊,所以才自己一個人住。”陳留耐心的跟女兒解釋,“可她也會天天來我這裡。”
寧馨道:“那我也可以天天來看你啊。”
陳留耐心盡失:“我說不行就是不行,沒有商量!”寧馨癟了癟小嘴,眼眶有點泛紅,陳留頭疼說:“你去找你阿耶,要是允許他,我也允許。”她不信郎君會答應讓女兒搬出去,這種講道理的事還是交給郎君來做比較好。
“好!我這就去找阿耶!”寧馨開心的跳起來。
“回來!”陳留忙喊住女兒,“你阿耶還沒回府,你去哪裡找?”
寧馨不情不願的站住,回頭問陳留:“那阿耶什麼時候回來?”
陳留沒好氣道:“我怎麼知道!”
“找我作甚?”謝簡清朗的聲音自屋外響起,陳留和寧馨同時雙目一亮,“阿耶!”寧馨快步走出內室。
屋外謝簡正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阿菀走來,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僮兒,僮兒手裡提著兩個精緻的木籠,裡面各裝著一隻毛色純白、眸如紅寶的小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