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曜詫異道:“她去武川做什麼?她身體受得住?”
“阿蕤去武川成親,她跟已人訂親,將在武川成親。”謝簡冷靜的聲音傳來,他接到下人通報就猜到拓跋曜可能去公主府,連忙趕回來,順勢替妻女解圍。
拓跋曜匪夷所思,他完全無法理解太傅的話,“太傅你在說什麼?阿蕤去武川成親做什麼?你要我去武川迎娶她?”
謝簡心中暗歎,“陛下,我已經讓阿蕤已經跟步六孤紘定親,她去武川是跟步六孤紘成親。”
拓跋曜大步走到謝簡面前,冷厲的目光緊緊的看著謝簡:“太傅,你不要跟朕說笑!”阿蕤嫁給別人?太傅說什麼胡話!
謝簡緩緩跪下,高舉他拿在手中的錦匣,“陛下,微臣不敢開玩笑,微臣確實讓阿蕤跟步六孤紘定親,微臣只想給孫女一條活路,也求陛下給阿蕤一條活路。”
第145章 京城風雲(二)
謝簡話如箭般射入拓跋曜的心中, 拓跋臉色一瞬白了,他無力的倒退一步,阿蕤是他的掌中珠, 他怎麼會不給阿蕤活路?拓跋曜推開謝簡,大步往門外走去, 他要把阿蕤追回來!他錯了,他以後無論去哪裡都會帶著阿蕤, 他再也不讓她受半點委屈!
“陛下!”謝簡忙去攔拓跋曜, 可是他哪裡攔得住拓跋曜?
拓跋曜甚至沒出聲吩咐, 他身後的親衛就上前將謝簡跟拓跋曜隔開, 不讓他靠近拓跋曜。謝簡心中一驚,他知道皇帝這次親征, 幾乎帶走所有羽林衛是想練兵,但是沒想他居然將親衛訓練到這程度。謝簡心中感慨, 陛下羽翼已成,太皇太后想要再牽制他是不可能了。謝知時常同情拓跋曜窮,也不是沒理由的, 拓跋曜是真窮, 他的錢基本都用來養親衛了。
謝簡見掙脫不開親衛, 只能對拓跋曜喊道:“陛下你若現在追過去,也見不著活著的阿蕤!”謝簡哪裡能讓拓跋曜真追上去,他要真追過去, 還有阿菀的活路?
拓跋曜臉頰急劇的抽搐了幾下, 他緊緊的握緊腰間寶劍, 半晌才緩緩鬆開雙手,對侍衛揮揮手,侍衛鬆開謝簡,謝簡再次跪地,將錦匣遞給拓跋曜:“陛下,這是阿蕤留給您的東西。”
拓跋曜緊抿著嘴,阻止了侍衛想要接過錦匣的手,緩緩的接過謝簡手中的錦匣,一隻份量不重的錦匣對拓跋曜似乎有千鈞之重,他雙手微微發顫,幾乎不敢揭開錦匣,但他想要知道京城到底發生了什麼?為何阿蕤會突然嫁人?他揭開錦匣,入目就是一封血跡已經乾涸的血書,上面凌亂而不失娟秀的字跡,讓拓跋曜眼眶一下模糊了,“鸞鳳逆曳伏竄兮,鴟梟得志翱翔。茅莠嫉幽蘭秀兮,茝蘭因妒而折。”
阿蕤這是受了多少委屈?拓跋曜手指輕輕的撫上那微顫的字跡,她向來嬌氣,又被自己護得緊,何曾受過半點傷?要不是委屈到極致,她怎麼會想到留血書?又怎麼想到會——拓跋曜想到“自盡”兩個字就心如刀割,“遭世幽昧罔極兮,孰察妾之善惡?伏清白以死直,保妾昭質未虧。”她又不是男人,哪裡需要以死表示清白?她為什麼不等自己回來!他回來以後就什麼事都沒了,有我在誰敢欺負你?
謝知留給拓跋曜的錦匣中除一份血書,還有兩串祭紅珠、一封信。謝知那串祭紅珠拓跋曜不知摩挲過多少次,他一眼就認出串了兩粒明珠的祭紅手串是阿蕤常戴的,他手一握,祭紅珠落在他手心,瓷珠觸手溫潤微涼,拓跋曜神色稍稍柔和些,他將祭紅珠放入懷中,然後拆開謝知留下的信件,“君上見信如晤……”
謝知的字溫和雅緻又不失秀逸,拓跋曜閒時若見不到謝知的人,就愛看謝知給自己寫信,每次看到阿蕤的字,他就覺得清風拂面,可這封信上偶爾有幾個暈開的字跡,拓跋曜手指緩緩劃過那幾個字,他只覺得手指還能感覺到淚珠燙手的感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