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我、伊恩以及上午過來的彼得都細緻地交代了一番,讓大家務必盡興。”其實是見誰咬誰。
凱文換了個米奧比較容易接受的方式重述了一遍,而後不過腦地順口客氣了一下:“你要不放心過會兒喝完酒可以去看他啊,反正他睡得晚。”
他說完這句話,果斷從數排酒杯裡挑了兩杯,衝米奧打了個招呼,便在眾妖魔來灌酒之前離開了大殿。
凱文端著兩杯果酒回到了內院,徑直進了皇帝的寢屋。
奧斯維德正倚在床頭翻著一本老舊的書,從側面看,那足夠把人砸死的厚度,除了《神歷》不會有第二種可能了。他的左手手腕上銬著鐵鏈的一端,另一端拴在床頭的銅柱上。
鐵鏈很長,足夠奧斯維德在房間裡繞上一整圈,但是出不了門。
凱文給他拴上的時候,他是拒絕的,但是凱文丟給他一句“禮尚往來”,他也就乖乖認命了。銬就銬唄,權當情趣了。
“喲——指揮官閣下還知道回來啊。”奧斯維德從書上撩起眼皮,不冷不熱地刺了一句,“我以為你銬完就不負責,轉頭跑了呢。”
凱文舉了舉自己手裡的兩杯酒,道:“我這人別的不說,良心還是有的。畢竟是一年一度的大節,一杯酒都見不到也確實慘了點。來,挑一杯。”
第75章
奧斯維德非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,目光落在那倆杯子上時,臉上明晃晃地刷了一排大字:這兩杯我喝哪杯死得慢一點?
凱文毫不客氣地在床邊坐下,翹了個二郎腿,沒好氣地道:“你這是什麼眼神?好像我會在裡面下毒一樣,我人品有這麼讓你不放心?”
“不是不放心。”奧斯維德搖了搖頭,“是你壓根兒沒有人品這種東西。”
凱文抬腳便給了他一下:“翅膀硬了不想活了你。”
他這一腳給得十分敷衍,顯然,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奧斯維德的話有七分道理。不過就這麼敷衍的一腳居然還是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奧斯維德身上,因為皮糙肉厚早被打習慣了的皇帝陛下連躲都懶得躲。
“我難得好心來給你送點慰問,你還不領情了。”凱文挑了挑眉毛,乾脆收回酒杯,道:“我還是自己喝了吧。”
話音剛落他便喝掉了其中一杯。
這酒是用上好的火鳥果釀的,裝在水晶杯酒杯裡的時候,顯出一種自上而下由深到淺的紅色,鮮亮中微微透出一點粉,只有一口的量,矜貴地佔著杯底那塊地方。凱文自己吃東西只挑味道不講究模樣,他把空杯塞進奧斯維德手裡,又舉了舉另一杯,道:“為了配合你這少爺病,我還特地挑了兩杯顏色層次最漂亮的。”
奧斯維德轉了一圈手裡的空杯,又撩起眼皮盯著他嘴角沾上的一點殷紅酒汁,點了點頭道:“剛才裝在杯子裡我還真沒看出來哪裡好看,現在倒是覺得還不錯……”
他說話間,凱文已經仰頭乾乾脆脆地把第二杯果酒也倒進了口中。
就在他剛放下杯子的時候,奧斯維德已經探頭湊了過來。比起杯子裡的果酒,他對凱文嘴角沾著的更有興趣一些。
然而凱文已經未卜先知一樣,抬手抄起奧斯維德丟在床上的破書,眼疾手快地橫在了自己面前。於是皇帝一個剎車不及,吧唧一口親在了那本不知道落了多少灰的《神歷》上。
奧斯維德:“……”
有潔癖症的皇帝想到這破書不知被多少人的手摸過,整個人都瘋了。
凱文丟開那本足以殺人的厚書,把第二個空杯也塞進了皇帝手裡,然後衝他豎起一根食指搖了搖,道:“我這人很講原則,說不給你喝,你就一滴也別想沾到。”
說完,他舌尖一探,自己把嘴角的酒汁舔了。
奧斯維德: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