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細細一看,似乎比上次他來的時候, 家裡少了許多東西。
似乎是……關於蘇芩的痕跡都被抹掉了。
看來事情比吳譯想像的還要糟糕。
他看著坐在地上滿臉頹然的夏池, 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算安慰。
他見過窮的叮噹響一條牛仔褲洗到泛白穿的白襯衫都磨了邊的夏池,也見過在舞臺上光芒四射萬人合唱他寫的情歌的夏池,因為他眼中的明亮是遮不住的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猶如被人抽乾了靈魂像一具枯木, 跪坐在地上,滿目頹唐,一聲不響。
「夏池……」吳譯廢了老大的力氣才將夏池從地上撈起來放到沙發上,「你別這樣。」
看著有些嚇人。
「她走了……」躺在沙發上的夏池猩紅著眼, 他抬手遮住眼眸, 不知是為了擋住那刺眼的光線, 還是自己眼中的狼狽, 「蘇芩她……走了。」
就好像是在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場最可怕的夢,醒來之後整個心被擰的生疼。
他多麼希望醒來之後,那個笑容晏晏的人,依舊可以出現在他的面前,圍著圍裙點著燈光等他吃飯。
但是一切都不可能了。她走了,一聲不吭的走了。
他記得前不久的時候,她還打電話來問他。
電話那頭,她的聲音總是那麼柔弱,甚至帶了分小心翼翼:「阿池,晚上想吃什麼?紅燒牛腩?獅子頭?還是麻辣香鍋?你最近商演多,要不我給你燉個雞湯補補身子。」
「我跟你說啊,在外面少抽菸少喝酒,你嗓子可要保護好了,千萬不能傷著了,上次我看你粉絲說你最近有點菸嗓趨勢,我有給你買了潤喉片,進口的,你要不要到時候帶一盒走?」
那時候他對她說了什麼?
他似乎記不得了,好像是不耐煩她的嘮叨,加上節目組在催,沒和她說上幾句話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。
甚至最後晚上還喝了個酩酊大醉才回來,絲毫沒記得那一天她等了他整整一個晚上,還做了滿桌子的菜。
現在回憶起來之前他忽略她的種種,他只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人渣:總是將她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,習以為常。
等到明白過這一切之後,夏池終於清醒了。
他要把她追回來,無比的迫切想要將她追回來,因為追回來之後他好告訴她,他多麼喜歡她。
「吳譯,我要起來,我要去找她。」他的腿在打著顫,剛想要下地,就被一個趔趄差點磕到面前的茶几上。
幸好還是吳譯伸手快的扶穩了他。
「夏池,你別發瘋了,」外面太陽都快要升起來了,開了一夜的車外加上連軸轉了這麼些天,就算是個鐵人身體也要廢了。
可惜夏池根本不聽勸阻,「不行,芩芩還在等著我。」
「等著你個屁!」吳譯態度強硬的將夏池拽回沙發上躺著,「她要是等著你,還會收拾好行李搬出去?還會深更半夜的跟別人喝酒到凌晨還不回你電話?」
這麼做,分明是抱著和他決裂的心思了。
吳譯的話稍稍讓夏池清醒了,他將臉深埋進手掌中,甚至連說話的聲音中都帶了一絲的哽咽,「……可是我不能失去她。」
所有的追悔莫及都喪失了時效,遲來的深情真的比草都輕賤。
吳譯嘆了口氣,問他:「夏池,你真的……那麼喜歡她麼?」
吳譯不懂,走到夏池這個位置上,要什麼樣子的人沒有啊,幹嘛非要緊巴巴的守著同樣的一個女人。
「喜歡,」夏池指了指自己的心臟,「這裡,喜歡的要死。」
那是他拿命在愛的姑娘。
吳譯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麼罵他好,明明都在一起十年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