座兒,他沒拿碗碟,只往脖子上套了個小布兜兜,裡頭裝滿了花生瓜子糖塊,心情相當不錯的坐在臺下邊聽邊吃。
其他的村民陸陸續續的都來了,畢竟早先已經有過一次類似的經歷了,他們倒是一點兒也不見外,很快就排好了座兒,吃著喝著,也不催促四郎上臺,而是自顧自的先聊開了。
正月裡天氣冷得很,自然是比不得上回了。好在,大家夥兒的熱情不減,哪怕稍後四郎一上臺就開始打擺子,他們也都相當給面子的鼓了掌,搶著叫了好。
四郎並不感動,他就快被嚇死了。
沒上過臺的人永遠不知道上臺有多麼的可怕,就算是寧氏臨時搭的草臺子,最多也就半人高,饒是如此,站在上頭還是能將下面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。關鍵是吧,從這種角度看下去,會給人一種格外居高臨下的感覺,要是那種天生喜歡燈光舞臺的人倒是會立刻興奮起來,可朱四郎真的不是這種人,他這會兒除了心慌還是心慌。
這一慌,他直接就忘了開頭該怎麼說。
幸好,寧氏提前做好了安排。就是吧,六郎真不愧跟四郎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,他倆慌起來都是一個樣兒,唯一值得慶幸的是,六郎就算再慌亂,稿子上的字還是認識的。很快,六郎就給了提醒,四郎一面恍惚著一面順著早先背下來的內容順著說了下去。
臺下的寧氏很是絕望,她身邊的灶臺倒是吃得噴香,還指指點點的說:“四叔說的一點兒也不好,結結巴巴、磕磕絆絆的,他舌頭打結了嗎?”
“吃你的!”
“噢……”
寧氏管得了灶臺卻管不了其他的村民,在座的人裡頭,起碼有六七成是去年聽過王香芹講座的人,儘管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,一下子肯定是想不起來內容的,可聽著朱四郎在上頭邊打磕絆邊講著,他們依稀彷彿想起了一些。
“四郎講得沒他媳婦好。”
“是啊,聽著咋那麼費勁兒呢,他媳婦講得可帶勁兒了。”
“你說為啥縣太爺不讓四郎媳婦去講呢?讓四郎去……萬一他回頭講著講著忘詞了,不得把咱們秀水村的臉都給丟了?六郎那小子會一起去嗎?”
“那誰知道?我吃著這花生挺香的,你拿的是瓜子啊?給我嘗幾顆唄。”
這時候就能看出提前準備吃食的好處了,哪怕四郎講得並不咋地,看在有吃有喝的份上,村民們都還是很配合的,一個提前早退的人都沒有。即便中途四郎好幾次忘了詞,扭頭找六郎求救時,底下的人也沒起鬨,而是耐心的等待著,最多也就是悄聲議論兩句。
終於,演講結束了。
四郎差點兒沒給跪下了,至於底下的六郎已經快要瘋了。一沓的稿子啊,他好幾次為了找內容差點兒沒給翻瘋了,眼下演講是結束了,他也把稿子給弄亂了,這要不趕緊整理好,回頭吃苦受罪的還是他。
“你拿繩子扎一下,就跟裝訂書籍那樣。”王香芹隨口提醒了他一句,就走開去安慰四郎了。
沒曾想,她還是晚了一步,老朱家族裡的長輩們這會兒都上了前,搶著給朱四郎愛的鼓勵。中心思想概括一下就是,雖然你講的不夠好,但起碼講吓來了,回去以後多跟媳婦好好學學,千萬別丟了朱家的臉。
朱四郎:……
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虛心接納意見外,還能做什麼。
送走了族裡的長輩們,又將臨時搭建的臺子給拆了,寧氏快手快腳的忙活著,不多會兒就將空地恢復成了原狀,還帶來了諸多建議和意見。
譬如,下次開辦講座還是讓王香芹來吧。
再譬如,提前幾天打招呼,好叫親朋好友一起來捧場。
還有類似於茶水點心的建議、座位順序的建議,以及下回可以等天氣暖和點兒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