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裡還是願意賣秋月賺錢的,可她不能直接在孫子面前承認,讓孫子覺得她心狠。
至此,趙老太太打消了自己買秋月的念頭,但,“那阿嬌買了秋月,秋月賺的銀子都給她,那咱們家就白供秋月吃喝住了?”
趙宴平道:“秋月賺的多,阿嬌每個月給你的一成抽成也會多,您何必計較那點口糧?再有,阿嬌純善,她不賺錢的時候都願意孝敬您,賺了就更捨得孝敬您了。”
這點趙老太太無法反駁,想想阿嬌的乖巧懂事,趙老太太決定不計較了。
趙宴平最後提醒道:“祖母,雖然秋月不是香雲,但她的經歷您也別往外傳,屆時她被人指點,對咱們趙家的名聲也不好。”
趙老太太懂。
祖孫倆商量好了,趙宴平寫了一張賣身契,正式將秋月賣給阿嬌為奴。
感激的話昨夜秋月已經向阿嬌說了一籮筐,這天早上她沒有再說那些虛話,朝阿嬌磕個頭,便與翠娘、郭興一起去倒座房吃飯了。
堂屋的飯桌上少了一人,趙老太太親暱地給丹蓉剝了一個雞蛋,欣慰道:“你這臉龐像宴平他娘,你們倆都是張柺子賣出去的,既然秋月不是香雲,你肯定就是了,過兩日咱們一起去趟老家,去看看你娘,也去你爹墳頭拜拜。”
丹蓉熱淚盈眶地看向趙宴平。
趙宴平什麼都沒說,但沉默也許就等於預設?
丹蓉如此想。
秋月選了做丫鬟這條路,丹蓉更心儀的是做官爺的妹妹。她是喝過絕嗣湯的人,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了,給誰做妾最後都要落得色衰愛弛,只有做官爺的妹妹,哪怕嫁不出去,官爺也會好好地照顧她一輩子。
萬一妹妹實在當不下去,那她再想辦法做官爺的女人。官爺為人正派,應該不會動輒將她發賣,更難得的是,趙家人口簡單,官爺身邊有沒有婆婆跟著一起住,趙老太太這把歲數也活不了幾年了,將來她只需應付正室太太便可。
丹蓉不嫌棄官爺窮,對她們這種風塵女子來說,安穩才是真正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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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幾日,翠娘留在家裡做飯洗衣,秋月與郭興出去擺攤。
趙老太太去河邊觀察過,秋月真的很會招攬生意,她長得確實白淨漂亮,喚客的時候聲音也跟唱曲似的,但秋月很懂得分寸,並沒有做出那種令正派人家不恥的輕佻舉動,而且秋月見多識廣,說的話小姑娘們也愛聽,棚子前圍著的更多是小姑娘。
這還是盛夏,秋月每天都能賣出去十來盒胭脂、各種繡活兒,等天氣轉涼,生意肯定會更上一層樓。
每次看到阿嬌從郭興手裡接過錢匣子拿到東屋去算賬,趙老太太都饞,只是想起孫子的話,趙老太太才恢復了平常心。
丹蓉見秋月每日早出晚歸去賣貨,回來也不會往趙宴平身邊湊,似乎並沒有想勾引趙宴平的意思,暫且就沒有動什麼手腳,一心盼望快到月底,只要祖孫倆帶她回了老家,她趙香雲的身份便可以定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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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嬌最近數銀子算賬過得很開心,秋月簡直就是她的小財神,胭脂賣得嗖嗖快,阿嬌又託官爺遞信兒給沈櫻姑娘,要再做六百盒胭脂。以秋月的本事,一個月賣兩三百盒已經不是問題,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光靠胭脂一個月賺五六兩,阿嬌真的從夢裡笑醒過。
不過,阿嬌發現這個月官爺經常晚歸,趙老太太問起來,官爺只說在忙案子。
這日趙宴平又天黑了才回來,他擦身子的時候阿嬌坐在紗帳裡,等他穿上中褲重新點上油燈,阿嬌才走下來,坐在書桌對面,看著他大口大口地吃飯。看著看著,阿嬌忽然注意到,官爺的脖子與胸膛之間多了一條明顯的界限,上面黃,下面白。
“官爺最近曬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