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嬌杏眸轉了轉,只想到一個應對的辦法,今晚啊,她又要與官爺演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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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老太太自認為想了一個絕妙的法子對付執拗的孫子,心情好了起來,翠娘抱著衣裳去河邊洗,趙老太太也去同街相熟的街坊家中找人打牌、聊天去了。
阿嬌是妾,沒資格隨便出門,她那樣的名聲,阿嬌也不想出去,坐在官爺最喜歡的書桌旁,專心給官爺做袍子。
“表姐,表姐!”
院子裡突然傳來表妹朱雙雙的聲音,阿嬌從窗戶下探出頭,竟見朱雙雙趴在兩家中間的牆頭上,笑嘻嘻地朝她揮帕子。
阿嬌皺眉,放下針線走了出去。
趙家的院子很長,郭興與翠娘住在倒座房中,郭興肯定是沒聽見朱雙雙的聲音,沒有露面。
阿嬌走到牆根下,對好奇打量她的朱雙雙道:“表妹你快下去,這樣成何體統,真有事就過來找我。”
朱雙雙心想:你是個窯姐兒,又是給人做妾,我堂堂秀才女兒,哪有主動登門的道理?
腳踩著板凳,朱雙雙居高臨下地打量阿嬌,見阿嬌面若芙蓉,嬌豔欲滴,氣色比在自家住著時好了不知多少,朱雙雙心情頗為複雜,似笑非笑地問道:“看錶姐的氣色,趙官爺對你很好吧,表姐早就喜歡官爺了,如今得償所願,怪不得容顏煥發。”
阿嬌蹙眉道:“你到底想說什麼?沒事我回房了。”
朱雙雙哼道:“那晚趙老太太罵你,聲音傳過來,爹爹總是擔心你,我聽得煩了,乾脆直接來問你過得怎麼樣,不過我看也不用問了,你能給趙官爺做妾已經是最好的結果,被罵兩句怎麼了,人啊,要知足,趁趙官爺還沒娶妻好好討官爺的歡心,哪日正室娘子進了門,有的你受呢。”
阿嬌笑了。
她從前不與表妹計較,是人在屋簷下,鬧了只會讓舅舅為難,所以阿嬌都忍了,可是現在,她有官爺撐腰,無需再仰仗舅舅家,她何必還要忍?
“官爺有勇有謀,受百姓敬仰,能嫁給官爺做妾我確實知足。倒是表妹,這兩年高不成低不就的,想嫁富家公子人家卻看不上你,眼看明年就要十六了,繼續耽擱下去變成老姑娘,熬到最後說不定也要給人做妾。”
朱雙雙大怒,小手一拍牆頭,指著阿嬌罵道:“你再說一遍試試?”
阿嬌偏不說了,朝倒座房喊道:“郭興。”
朱雙雙聽了,怕被趙家小廝看到自己扒牆頭的不雅姿態再傳出去,慌得便要跳下去,沒想到被自己的裙子絆倒,阿嬌只聽撲通一聲,便知道朱雙雙這一下怕是摔得不輕。
“小娘子叫我?”郭興從倒座房走了出來,疑惑地問。
阿嬌指著牆根道:“剛剛這裡好像有條黃鼠狼,一眨眼就不見了,你仔細找找,小心它去偷雞。”
趙老太太最寶貝那些下蛋雞了,郭興頓時挽起袖子,拎著鐵鍬四處找黃鼠狼了。
隔壁牆根下,朱雙雙捂著自己摔疼的腳踝,恨得幾乎咬碎一口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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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嬌罵了朱雙雙一頓,心情頗好,一件袍子縫好了,趙老太太也串門回來了。
阿嬌拿著袍子去給趙老太太看。
阿嬌的女紅不比成衣鋪子的繡娘差,翠孃的針線也被她拆了重新縫的,嶄新的冬袍上還繡了祥雲暗紋,明明是布料,竟也多了幾分綢緞才有的華麗,看著就不是一般人能穿的。
趙老太太越看越滿意,正想誇阿嬌兩句,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大叫:“祖母!”
趙老太太手一抖。
阿嬌還以為官爺回來了,朝門口一看,只見門口站著一個穿粗布短褐的壯實男人,膚色曬得麥黃,但五官周正,眉眼與官爺有三分相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