黃六兒不敢留在原地,一溜煙的跑了去敲打船東夫婦。
薛池捂了一夜,第二日起來就覺得有點不舒服,偏偏這日河上也是無風,太陽格外毒辣,她便整個人懨懨的。也不再四處走動,尋了個蔭處支著頭坐著。
心裡想著自己頗有點蠢,因煩著時謹總如從前一般毫無隔閡的親近,一下苦了自己,熱得大半夜的沒睡著,早知道給窗紙上捅兩窟窿稍微透點氣也好呀。
正想著就見遠遠的阿福端著一木盆的衣服,在船沿的掛繩上晾曬,看她動作有些僵硬,好幾次夠出手去又縮回來,像是牽動了痛處。
薛池看著她也挺可憐,想問她兩句,突然又想到自己一開口乾涉這事,不就又借了時謹的勢了?
她這麼一想,就忍了回去:橫豎各人有各人的道吧。
阿福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得狠了,突然一下跌坐在地上,埋著頭抱著肩,肩頭一聳一聳的。
薛池看得心裡特別不舒服,一陣一陣的胸悶。
過了一陣阿福起身,竟然撇下半盆子衣服不曬走了,薛池也只嘆了口氣。
她以為阿福過一陣會再回來,但是過了很長時間她都沒有再來。
又過了一陣,拐角處走來一個火紅的人影。
薛池睜大眼一看,原來是時謹。他從來沒有穿過這樣豔麗的衣服,竟然意外的適合。
看見他走過來薛池甚至將眼睛全閉上了,完全沒有不想再應付他。
時謹在她面前站定:“昨夜船東……”
他話沒說完,薛池就止住了他:“不要再拿阿福的事情做餌引我上鉤!”
時謹一下沉默了。
薛池今日特別沒有耐性,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:“我不想說話,不要引我說話。”
時謹的聲音有些僵硬:“原來你都知道。”
“……對,很多事我都明白,從前在你面前總是看不清楚,腦子簡單得有如一隻家雀,是因為情迷人眼。你不明白嗎?”
言下之意就是不再對他有情了嗎?時謹沒有說話。
不遠處突然有人喊叫起來,兩人聽了一陣,薛池臉色一變,睜開眼來,遲疑的問時謹:“是說阿福上吊了麼?”
時謹點了點頭,就見薛池臉色一白,捂著胸口身子就往下滑。他大驚失色,一下撈起了她:“池兒!!”
☆、106|5.31|更新
趙書同是會些醫術的,立刻被叫了過來。
他切了脈,低著頭道:“七爺,薛姑娘這是中暑了。服些藿香丸,要給她……擦洗,開窗通風,多喂些水,並沒有大礙。”
他們在船上自然是沒藥材的,不過出門常備的幾種藥丸倒是有的。
時謹讓人端了水來後都退下,他自按著她的下巴使她微微張開了唇,塞了藥丸子進去,又半摟著她給她喂水,見她因昏著水漏了一半,水珠從唇角滑落,晶瑩的水珠襯著她粉嫩的肌膚,就像花瓣沾了露珠。他眸色漸深,微微的低了頭,輕輕的吻了上去,嘴唇從她的下巴慢慢的移到唇上,吮幹了她面上的水跡,溫柔而緩慢的吻入她唇內,直到自己口中也滿是藥味,他卻覺得甜到了心裡。
她若是醒的時候也這樣柔順就好了。但看著她不適而微蹙的眉頭,儘管不捨他也還是把她放平,手放在她腰帶上,猶豫了片刻,終於還是解開了。
薛池在迷糊朦朧中感覺自己身上一陣一陣的涼意十分舒坦,胸口的煩悶也消去了許多,昨夜沒睡好,便也翻了個身繼續睡了。
這一覺等到太陽西沉方才醒來,眼一睜,便見時謹坐在床側,一手拿著張紙低頭看著,一手卻拿著扇子緩慢的給她打著扇。
她微微一怔,心中頗有些複雜:難道他就一直這樣打扇?是了,她在夢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