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半晌,直到那馬車消失在衚衕盡頭,這才轉身默默的往回走。方才他雖然說不知孫家為何又不退婚了,但其實心中是清楚的,無非是因為薛池回來,又釋放了大曹氏。嗅覺靈敏的人自然是察覺了不同,孫家這才同意了完婚。不過無論如何,沒有孫姑娘的堅持,也拖不到這一日。融語淮面上浮現了一個淺淺的笑來,日後他要好好的對待妻子。池妹妹只怕是用不到他,若有用得到的地方,自然要盡全力。
薛池回去不過半個月,便聽人說小曹氏病了,只說是傷寒,薛池便也沒太在意。
誰知過了一個月,陡然就聽聞說小曹氏病死了。
薛池嚇了一大跳,找了給小曹氏看診的大夫來問,只說就是普通的傷寒,原本也不是多大的病,只是小曹氏多年不食葷腥,只食花露花瓣,體質偏陰寒虛弱,而且花木原本有部份也是有微毒的,這回一起爆發出來,才難治了。更重要的是小曹氏一直不大積極診治,一碗藥涼了又熱,熱了又涼,反反覆覆的服不下去,所以才去得這麼快。
薛池便知是自己告訴了小曹氏訊息所致。如今大曹氏瘋瘋癲癲被關在院中,曹太后也被關在慈寧宮,融家又衰敗至此,小曹氏的心願都算是了了,恐怕是一心求死了。聽說她唯一的遺願就是讓柴嬤嬤護送她回鑑竽,將她埋在那座關了她十七年的小院中去。
沒料到她原先一心要出來,如今卻是要回去了,想來是要和她女兒埋在一起。
薛池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她和之前的融大姑娘是一人,便只悄悄的挑了一日,裹著兜帽披風,由融語淮領著去上了柱香燒了紙錢就回來了。後頭又在小曹氏棺木要經過的地方讓人設了路祭。
融語淮是嫡子,沒有給庶母守孝的道理,何況孫家好容易鬆了口定了日期的,融家老太太和融進彰怕遲則生變,不允許再往後推婚期,仍是按照原期舉行了婚禮,薛池沒了心情去參予,只讓人送了賀儀過去。
這半個月來她總是心中不太舒坦,整個人都有些倦,沒了食慾吃不下飯,覺得是自己觸發了小曹氏的死。
☆、116|5.31|更新
薛池這個樣子,讓時謹很憂心。
這段時日他忙著籌備婚事,準備還政事宜,非常忙碌。每次只是夜裡過來,在燈光下並沒有看出薛池有太大的變化。
他知道她心裡不舒坦,可這種事情只能讓時間沖淡。直到今日,他躺在床上,把玩著薛池的手,捏著薛池的指骨,明顯的感覺她瘦了些。
他目光微含著憂色:“不是你的錯,何必放在心上?是她自己求仁得仁。”
小曹氏的事情,薛池都和時謹說過了,包括小院中埋著的真正融嫵。此次融進彰等人忙著操持融語淮的婚事,又認為小曹氏臨死前要讓人扶棺回鑑竽的這個要求太不合理,不想操持。
就是小曹氏的孃家人也並不太贊同,認為離得遠了連上墳掃墓都照應不到。
榮恩公府的老國公和老夫人因為傷心都病糊塗了,世子夫人便做主,把小曹氏的嫁妝拖了回去,融家如今也不敢反對。但小曹氏臨死前是把所有的銀票都給了柴嬤嬤的,因此柴嬤嬤有了銀錢便一意孤行僱人扶棺。
柴嬤嬤拿著遺願說事,曹、融兩家不主動操持已經是說不過去,豈有還攔著的道理,只得允了。
因為小曹氏畢竟當過薛池名份上的孃親,時謹聽人稟報後便也遣了人跟著,防著柴嬤嬤一個老人路上有個意外撂下了,如有可能還預備讓人將那位融姑娘挖出來,和小曹氏葬於一墓。
時謹做這些事原本也沒打算告訴薛池,只是看她憂心,少不得拿來替她寬心了。
薛池卻笑道:“我知道,我也想通了,就總是還有點不舒坦。”
時謹看了她一陣:“明日我陪你出去散散心,去打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