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池一怔,心中又羞愧,又內疚。她一見事不可為,很快就妥協了。卻沒想到有人在為她的意願堅持。
趙侍郎相勸:“蕭將應該也察覺到了陛下的一片愛護之意,怎好為一女子辜負陛下的心意!”
蕭虎嗣一聲不吭,再不言語。
薛池嘆了口氣,對前頭攔著她的兩個士兵道:“他已經被制住了,你們放我過去,我只同他說幾句話。”
這兩士兵往姚千看了一眼,見他點頭,方才收起兵器。
薛池便朝蕭虎嗣走近了些,低聲對他道:“長安哥,我多謝你一片心意。”
蕭虎嗣沒有說話,只抿緊了唇。
薛池道:“其實我如今,也想回成國了。”
不止蕭虎嗣,連一邊的趙侍郎和姚千都露出驚異的神色。
“當時一時衝動跑出來了,出來後,卻還是惦念著家鄉。平城山好水好又繁華,我回去也沒什麼不好的。攝政王他讓我回去,總也不會害了我,少許不如意……我也想通了。”
蕭虎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,目光裡露出些悲傷。
薛池像心被人掐了一把似的。她說這些話,大半都是好讓蕭虎嗣安心放手的,但她也確實沒有什麼抗爭到死的念頭。看到蕭虎嗣這樣一個願意抗爭的人被她傷了,讓她覺得自己彷彿做了十惡不赦之事一般。
她低下頭去,從荷包裡翻出一張畫紙來,伸手向蕭虎嗣遞過去:“這裡畫的是一種糧食,我知道海外國家是有的,種植這種作物,收產會比麥子強上許多,也適合旱地生長。元國不臨海,但也可花銀錢委託其他出海商人尋得此物回來種植。”
蕭虎嗣伸不出手來,一邊趙侍郎卻一把搶過了紙道,激動的問:“姑娘此言當真?”
薛池只道:“也只是聽說罷了。”
趙侍郎興奮之情稍減,然而還是寶貝的將紙張疊好收起,不管怎麼說,也只是花銀兩試一試,若是真的高產又適合日常食用,卻是利國利民的好事。
蕭虎嗣定定的看著薛池,突然道:“我知道了,你方才是說來寬我心的。是我無能,倒讓你費心了。你放心,我現在雖帶不走你,但我會想到辦法,讓他願意放了你。”
薛池一怔,頓生無力之感:“你好好的做你的將軍……”
話未說完,蕭虎嗣已經抬手一撥,將肩頭架著的長矛震落。
姚千頓時戒備起來,又要發出指令,卻見蕭虎嗣轉過了身去。
原本皇帝就暗示不可傷了蕭虎嗣,姚千自不會押著他不放,連忙揮手,士兵們便讓開了一條路,蕭虎嗣走到坐騎旁邊翻身而上,回過頭來看了薛池一眼:“你且等著。”說著一扯韁繩,扭轉馬頭飛馳而去。
姚千舒了口氣,然而接下來的一路他仍是提防著,尤其夜間多派了人值夜,怕蕭虎嗣殺個回馬槍。還好再無情況,一路順利的入了成國國境。
薛池入了平城,立刻有融伯府的車輛事前得了吩咐,趕到宮門口接了她。她與元國使臣便在宮門前分別,自回了融家去。
薛池一時摸不清這是個怎麼樣的安排,然而車馬勞頓,也無心探究了,一路進了府去,回了自己熟悉的屋子。四個丫環青書、絳衣、重紫、疊翠都還在屋裡眼中含淚的等著她。
薛池大為怪異,不由問道:“你們竟沒拿著銀子回家去?”
四人都哭了起來:“我們可沒姑娘這般狠的心,自是要等姑娘回來的。”四人在薛池不見後,自然發現了荷包中的銀票和身契。若說完全不想回歸自|由身那也是假,若說她們擔憂薛池那也是真真的。
且攝政王傳話讓一切照舊,她們自然就沒敢生出異心來,照舊在這院中等著了。
薛池與她們閒話兩句,問得融語淮三月前就已經回府了,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