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她身邊幾個丫頭是做過功課的,青書這時就上前道:“劉媽媽這是要去哪呀?”
劉媽媽笑道:“老夫人聽人說大姑娘叫人備車,知道姑娘要出門去,大姑娘身邊都是小丫頭服侍,怕有不周道的,叫老婆子跟著跑一趟腿。”
薛池哦了一聲,恍然大悟,只怕老夫人防著她去告狀呢,只不好禁她的足,只好找人看著勸著了。
薛池先前聽小曹氏的意思,是要藉此事架空了大曹氏,倒並沒想要告狀,因此也笑笑,不以為意,愛跟跟著唄。
薛池出得門來,目的倒也明確,直接到了平城最出名的銀樓致寶齋。
她對青書說得幾句,青書便上前去問:“你們這手工最好的師傅是哪一位?我們想打一套首飾。”
致寶齋賣成品,也訂做,據聞鋪子裡有十個師傅,各個都是手工出神入化的,只各自擅長的風格不同。
夥計便笑道:“不知道貴客要做什麼樣兒的,不如到鋪子裡轉轉,瞧著什麼閤眼緣,再去請師傅。”
薛池聽著也對,一行人便入了鋪子逛了起來。
時人最重玉飾,各色彩寶都要退一射之地,主要也是因為玉石軟,寶石硬脆,而切割打磨的條件未到後世的水準,彩寶難以呈現應有的光彩。
因此致寶齋裡玉飾佔了大半的江山,就算是赤金飾物,上頭鑲嵌的也多是玉石。薛池看遍了一樓,又在二樓轉了一大圈,終於看中了一套鑲紅寶的赤金頭面,便指著道:“這個倒有些意思,是那一位師傅的傑作?”
夥計笑道:“是九先生所作,姑娘請裡邊飲茶小坐,小的這就去請九先生。”他將薛池一行人引到一旁的茶室,再去請九先生。
不一會兒九先生便被請了過來,薛池抬眼一看,這是個清瘦的中年人,神色不卑不亢。
薛池先前聽身邊人說致寶齋的匠人師傅因手藝出眾,不比一般的下九流手藝人,就是在貴人們面前也都是很有臉面的,如今一看果然如此。
便笑著請九先生坐下:“我這有一副寶石,想請九先生幫著做套頭面。”
九先生不以為意,方才夥計去請時已經說了,來人穿戴富貴,不是一般人家。九先生一掃眼,也看得出薛池身上的飾物十分罕有,然而他卻不是第一次替權貴打首飾,便是王孫公子也是見過的,因此不慌不忙道:“不知是什麼樣的寶石?”
薛池朝青書示意,青書拿出個荷包,旁邊夥計機靈的呈上一個樟絨托盤放到桌上,青書便小心的將荷包裡的事物倒至托盤上。
薛池是隨意將荷包交給她的,她之前也是沒有看過,這會第一顆寶石落在樟絨上,青書只覺得眼前一閃,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九先生正預備端了茶來喝,卻是一手將杯子給拂倒了,他大驚失色:“這……”
只見這幾顆寶石並非往日什麼黃豆大小、蓮子大小般可以比擬,一顆顆碩大無比,而顏色竟不是常見的黛藍色,卻是從未見過的碧藍色,一如雨水過後的晴空!寶石剔透無一絲雜質,每一面都有如刀切一般光滑,折射出耀眼的光華。這樣的顏色和品相!這樣的做工和大小!九先生並非沒見過世面的人,這會子卻是目瞪口呆,顫抖著雙手急不可待的想去碰觸,但在距離寶石一指之距的時候停住了,不敢碰觸——這樣的晶瑩剔透,像是一汪水,一碰怕是要碰化了。
“世所罕見,世所罕見啊!”九先生再沒了先前的淡定之色,神情極為亢奮,他搓著雙手道:“姑娘真要將這套寶石交給在下來打造?”
薛池環顧一週,見屋中之人都被震住了,心中得意,笑道:“正是……不瞞先生,這套頭面,我是想要獻給太后娘娘做壽禮的,還望先生在式樣上多花心思。”
九先生激動得滿面通紅,站起身來在屋中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