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太夫人還是小曹氏,總得來一個吧,鬧這麼半天了!
正在想著,遠處就傳來人聲。
薛池偷眼看去,只見隨著燈光的逼近,小曹氏未梳頭髮,披了件外衫,腳步匆匆的從小徑遠處出現。
薛池半跪起身,一詠三嘆:“娘哎~~~”
小曹氏快行了幾步,一下跪地將薛池抱進懷裡,哽咽著道:“不是說你四妹妹下了帖子請你,你怎麼就在這裡,弄至這般模樣?”
薛池一聽,心中喝彩:小曹氏哀傷——關鍵時候不掉鏈子!
她伏在小曹氏肩頭:“她們……她們罵我們是毒婦,還打我,要趕我回鑑竽……娘,你真的有投毒麼?”
小曹氏扶著她的肩推開她,萬般心疼的看著薛池衣衫破碎,髮髻散亂,滿面灰土,瞬間瓊瑤附身:“沒有,沒有,我沒有!你要相信娘……”
薛池再次撲到她懷裡:“娘,你說沒有,我就相信。”
麻蛋,這麼深情臺詞,居然不是發生在男女之間!
兩人抱頭痛哭,哭得菜婆子一行手腳無措,菜婆子只好使了個小丫鬟去向伯夫人報信。
小丫鬟領了命,還來不及走,就見小曹氏一副為母則強的模樣:“從前是我心如死灰,不願意計較……如今總得為你著想,走,我們去見太夫人!”
菜婆子大驚,剛要阻攔,柴嬤嬤早將她往旁邊一推:“你居然奴大欺主,今日我們便要告上一狀!”
一群人氣勢洶洶的往碧生堂去。
太夫人上了年紀,本就覺少。先前聽得滿園子鬧轟轟的,早就起來了,一面讓人出去看看情形,一邊更了衣,令人梳頭。
翡翠將太夫人的鬢角理整齊,正要上釵環,太夫人就擺了擺手:“大半夜的就算了。”
正說著,大丫鬟瑪瑙就在外頭道:“太夫人,蓮夫人領著大姑娘在外頭,說是,說是要求您主持公道。”
太夫人一陣沉默,扶著翡翠的手站了起來,面上閒適的神情消失,露出嚴肅的表情來。她額心的豎紋凸顯,目現厲色,一語不發的抬腳往外走。
翡翠挑了簾子,太夫人步入廳堂一看,就見薛池正和小曹氏抱著低聲啜泣,兩人跪在光可鑑人的地面上,像兩朵瑟瑟發抖的白花。身後三步處丫鬟婆子亦跪了一地。
太夫人在上座坐定,冷著臉問道:“這是怎麼了?有事不能明日好生來說,大半夜的鬧得不能安生。”
薛池一下就提高了哭聲,太夫人眉頭一皺,按了按額角:“大丫頭,先前才說你不似一般姑娘嬌氣,怎的此時就哭哭啼啼的了?”
薛池捂著臉:“祖母,我,我不該吵了您的清靜……可是,可是,等到明日,我就活不了啦……!”
只聽門外有人冷喝了一聲:“年紀小小,胡言亂語!”
說話間伯夫人已經是領著融妙、融語淮等一群人走了進來。
薛池嚇得又往小曹氏懷中撲:“娘,他們又來打我了!”
小曹氏被她一下撞出內傷,面上的痛苦都真了兩分:“你放心,娘會護著你。”
伯夫人快步走到太夫人身側:“婆母,大姐兒缺少教養,瘋瘋顛顛的。大半夜的可別衝撞了您,明兒起來又頭疼。您還是快歇著去罷,我來理會這事。”
薛池天真的抹著眼淚,對小曹氏道:“娘,你從前不是教過我,咱們這些勳貴之家,教養子女都是嫡母的責任,嫡母德行不夠,子女才會缺少教養嗎?”
伯夫人聞言,只覺得一口氣堵在胸口,她回頭伸著指頭點著薛池,說不出話來。
小曹氏愛憐的摸了摸薛池的頭:“傻孩子,都什麼時候了,總記著這些教條規矩。也難怪,你見的世面少,不知變通。”
伯夫人惡狠狠的憋出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