裡你還想打我,看來不但母親會偏幫你,連祖母也是會護著你了,我就不該躲,你打死我好了,打死我好了!!來啊,我不躲了!不跑了!”
融妙只覺得薛池的指甲陷入她皮肉之中,生生的痛。
但她更多的是被薛池的這種瘋狂給震懾了,這樣的歇斯底里,一往無前自殘自虐,讓融妙下意識的就害怕,畢竟是個十四歲的小姑娘,她除了尖叫著往回掙脫自己的手,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了。
這是一種遇到神經病人的害怕,只不過融妙第一回感受,還不懂。
薛池演得暢快淋漓:咆哮教主我當不上,副教主封一個成不?
伯夫人都看愣了,她是知道自己女兒嬌縱的脾氣的,菜婆子先前也稟報過融妙似乎要找薛池的茬兒,此時她心中已然相信融妙是毆打了薛池——雖然直接的毆打是如此不入流。
但不可否認,這樣的“直接”、“不入流”卻讓伯夫人心中隱隱痛快,她興奮莫名,又在不斷臆想著融妙是如何如何教訓薛池的。
以至於這點臆想加興奮矇蔽了她的雙眼和理智——她居然看不出來融妙是想掙脫——她以為融妙只是在尖叫著連連拍打薛池,伯夫人興奮得鼻翼微張,暗暗的期望薛池能被多教訓一會兒,反正她護得住融妙,定然不讓她因此受罰。
小曹氏和薛池畢竟相處了一年多,雖然在那小院中人口關係簡單,沒有矛盾衝突,並無薛池發揮的餘地,但薛池言行之中稟性也是有所流露,譬如薛池經常為了逃避學習而間歇性的吵鬧。
因此小曹氏倒是看出了其中玄機,但她只是黯然的低著頭,拿帕子掩在面上啜泣。
二姑娘垂下了眼皮。三姑娘和五姑娘湊在一起低聲細語:“四妹妹怎麼就動起了手,仔細一會手疼。”
融語淮是個中二期的少年,最喜歡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,因此進門起就擺出一副“這很無聊,我才不看”的樣子,一會看看磚縫,一會看看房梁。
聽到激烈的聲響,他也是微蹙著眉頭,竭力漫不經心式的撇過頭來,然後現實教會了他不要高姿態的眯眼——他一下瞪大了眼睛,兩步搶上了前去:“住手!”一手抓住了薛池的手腕,一手抓住了融妙的手腕,用力向兩邊拉開。
薛池順勢就鬆了手,女生體力上是比不上男生的,她才不要去吃這個苦頭。不過她順著融語淮用力的方向往後一撲,嘴裡綿綿長長的痛呼了一聲:“啊————”
然後她伏在地上,慢慢的回過頭,亂髮縫隙中她的面上滿是悽然:“果然……兄妹齊心……”
雖然融語淮看清了真相,但他莫名的為自己的出手感到心虛了。
太夫人只覺得一群雲雀圍在耳邊嘰喳個不停,頭昏腦漲中大喝了一聲:“好了!要將我這把老骨頭揉散了!看看鬧成了什麼樣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