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曹氏正拿了一套紅色的蜜蠟珠串賞鑑,見薛池來了便朝她招了招手:“快來看看,考你的眼力,你說說這是何種蜜蠟?”
薛池見桌上的木匣內鋪著漳絨布,內有一串蜜蠟珠手串,一條蜜蠟珠項鍊,一對密蠟珠耳環。顏色紅豔嬌媚,質地純淨。蜜蠟珠子都有蓮子大小,雖豔卻不輕浮。
薛池眼珠一轉:“我要猜啊,就要猜個最好的,是鶴頂紅不是?”
蜜蠟裡頭最頂級的就是鶴頂紅了,薛池聽小曹氏說過其紅豔悅目,還是從海外泊來的,珍稀無匹,一般只得上貢的,宮裡才見得著。
薛池不過是說笑瞎猜,其實倒認不出來,誰知小曹氏含笑點了點頭:“甚好!正是鶴頂紅。這一套就給你了。”
薛池吃了一驚:“不是說宮裡才有麼?這般貴重就給了我?”
小曹氏道:“外頭是不常見,這是你姨母一大早讓人送來的,我早就不爭這個鮮了,倒是你,姑娘家也要有兩件壓得住場的頭面。”
薛池哦了一聲,仔細把玩了一下,只覺得紅豔豔的確實愛人,當場就將那手串給戴上了,一時只覺袖口間濛濛的泛著紅光,她笑嘻嘻的看了好幾眼,一抬頭就見小曹氏也正笑看著她。
小曹氏笑著道:“等這兩日過了,我便領你回你外家一趟。”語氣十分親切。
薛池點點頭:“好。”
小曹氏將匣子合上,順手遞給了重紫:“你送回姑娘屋裡去。”
重紫應了聲是,轉身去了。
小曹氏又遣退了屋中其他人,薛池看出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,不由摸著自己腕間的珠子,收斂起笑容,專注的望著小曹氏。
果然小曹氏沉吟了片刻,對薛池道:“昨日你同四姑娘爭吵之事,我已聽人稟報了……投毒之事不甚光彩,亦是我心中之痛,是以一直沒對你提及……。”
薛池和融妙爭吵時都沒壓低音量,有許多僕婦都聽了去,經過一夜發酵,種種言語都已傳得滿園都是,小曹氏本是有心之人,自然也是一清二楚了。
這事,其實算是小曹氏不地道,找了薛池來合作,偏偏不交底。
也是薛池不肯輸陣,換作其他姑娘,聽到“投毒”兩字就要軟了腿腳落了下風。
因此薛池並沒有大度的說“無妨”,反倒是靜靜的等著小曹氏的下文。
小曹氏目光變得十分明亮:“為何你覺得此事是伯夫人構陷呢?”
薛池哦了一聲,不以為意:“我是你這一方的人啊,除非親眼看到鐵證,否則自然是要相信你的。”
小曹氏微微頷首,沉默了半晌又問:“若真是我投的毒,你會如何?”
薛池挑眉:“你不會真這般狠毒罷?”
小曹氏道:“你會如何?”
薛池偏著頭想了想:“……若是這樣,我會勸你收手,往後不要再同伯夫人對著來了,更不可再行此等陰毒之事。”
小曹氏見她並不慌張害怕,便道:“你會不會覺得失望,會不會想離我遠些?”
薛池一怔,見小曹氏目光迷茫,心中暗暗猜想,恐怕小曹氏是聯想到真正的融嫵身上去了。
薛池斟酌一番才道:“若是我的親孃做了錯事,我當然會勸她……但那怕全天下的人都要同她劃清界線,我也不會同她劃清界線,因為她在我面前不是罪人,而是‘孃親’。我會和她一起彌補錯誤,彌補不了也便一起錯下去好了。”
說著薛池又嘻嘻一笑:“若她不當自己是我孃親,又不疼我,又不要我,哼,我才不會理她!”
其實薛池比別人更懂得珍惜感情。她有時上網看到同齡人的帖子,有人抱怨爸媽的種種不好,有時她會勸上兩句“爸媽生養了你,有些事不要太計較”,但往往會被人群起而攻之“我又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