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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去秋來,薛池語言已無障礙,漸漸的適應了這小院的生活。
柴嬤嬤和信娘負責所有的打掃收拾和煮飯的工作,小曹氏就每天教授薛辭言行舉止,沒心情就看看天上的雲。再來就是拿個小銀剪修剪花枝,要麼就是看一看書拂一拂琴。
信娘脾氣最好,什麼活都幹,全聽小曹氏和柴嬤嬤吩咐,自己沒什麼主意,薛池也最愛和她說話,雖然信娘話不多,但薛池和她在一起最輕鬆。
柴嬤嬤長得厲害,個性也厲害,時不時用那一雙帶著雷霆電光的三角眼掃一掃薛池,薛池感覺她把自己當賊防。
小曹氏麼,雖然說話溫溫柔柔的,到目前為止,一切言行都是在指點薛池,但因為這些指點沒有個明確的目的,所以薛池反而心裡害怕。甚至對小曹氏的這種害怕還超過了柴嬤嬤。
但小曹氏才是這間院子的主人,薛池現在是靠她給口飯吃,自然不能將這種懼怕表現得太過明顯了。
這日的午後,小曹氏正在小憩。
信娘坐在廊下的小凳子上繡花。薛池搬了把小凳子坐到她身邊,勾著頭看她將一根線分成數股:“這得多細啊!”
信娘斜著瞟了她一眼,漫不經心的道:“薛姑娘沒學過女紅?”
薛池唔了一聲。
信娘手上頓了頓:“看來姑娘又得添一門課程了。原想著不管姑娘是什麼地方的人,女紅總是會得一二的,如今看來竟是一竅不通,這可如何了得?”
薛池便笑嘻嘻的道:“有什麼要緊,衣裳我買成衣便是,你們為何如此這般關心我?給我吃住已是令我十分感激了,如今不但教我官話,就連禮儀也一併在教,再添個女紅,我可真吃不消,萬萬莫對我好到這般田地。”她這話,也就敢對信娘說,對著小曹氏就莫名的感覺到一股壓力,拒絕學習的話說不出口。
信娘手上遲疑了片刻,這才下了針,悶聲對薛池道:“總不是害姑娘,姑娘多學些,只有好處的。”
薛池見她仍舊是一絲也不肯吐露,也沒輒了。只能託著下巴盯著園中一隻粉蝶。
薛池16年的生涯裡,也學得一點: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好。就是父母,不住在一起,沒相處出感情,比陌生人也強不到那去。父母都能不耐煩甩手了,陌生還對你細緻入微的,多奇怪?
小曹氏這般待她,自然是有圖謀的。
這圍牆外守著的人,只不許小曹氏三人出去,但也沒有對她們不恭敬,這態度就很奇怪了,讓薛池想求助都猶豫不決。
再說信娘也有意告訴她,每個人都是有戶籍的,離居住地百里之外,又必須有路引,拿不出路引又說不出自己的出身來歷,便是要依律關押查問的,一個不慎被當成細作,便是酷刑加身,求死無門。
薛池被她這一提醒,又想起自己在這古代是個黑戶,出了這院子也是寸步難行。
因此薛池儘管一面覺得小曹氏種種行為令人不安,但目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。除非能穿回去。
但這個命題太為難她了。雖然說她如果大學讀完再考研,一路學霸下去,最後腦洞再大點,得個諾貝爾,那她也不一定能解決穿越時空這個命題啊。更何況現在被困在古代,弄個電腦找度娘都不行。
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荷包裡的摺疊刀辣椒水。信娘給了她個繡花荷包,薛池就將小刀和辣椒水藏在裡邊了。不管怎麼說,事情突變,她傷一個算一個。
信娘沒理會她發呆,只管自己繡完了一角,聽到裡邊有些動靜,忙將繡棚子丟到針線筐中,進屋去服侍小曹氏。
過了好一陣,信娘出來傳話:“夫人請姑娘進去說話。”
薛池哦了一聲,站起身來,往屋裡去。
曹氏正斜斜的坐在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