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氏開始做起臘肉臘腸來,不但堅持親自去了菜場選豬肉和一應配料,還讓浚生與經常給沈家送柴來的樵夫說好,什麼時候給她送多少新鮮的松柏枝來。
不幾日,沈家廚房的上空便開始飄蕩起松柏枝染上的獨特清香來。
季善則一直在旁邊給路氏打下手、學手藝,連臘八都給忘了。
還是楊柳提醒她,她才驚覺臘八已近在眼前了,少不得又忙起熬臘八粥分送到各家的事來,自家人是日自也上上下下都喝了一碗臘八粥。
到得晚間,羅晨曦卻忽然遣了紅綾過來,屈膝行禮後道:「大舅奶奶,方才七皇子妃打發人去見我們少夫人,說有一件極要緊之事,希望明日我們少夫人與大舅奶奶都能過府一趟。」
季善不由納罕,「那你們少夫人知道是什麼事嗎,這麼急,不會是七皇子妃出什麼事兒了吧?」
紅綾搖頭:「我也不知道,我們少夫人問七皇子妃打發去的嬤嬤,也是沒問過個所以然來,不過昨兒七皇子妃進了宮去吃臘八粥,少夫人猜測莫不是在宮裡遇上什麼不愉快的事兒了?」
季善噝聲道:「既進了宮,那遇上不愉快的事兒的可能性還真挺大的,總歸明兒就知道了,你先回去吧。」
讓楊柳好生送了紅綾出去,才回了屋裡。
就見沈恆正在燈下看書,瞧得她回來,立時抬頭笑道:「善善,你回來了,師妹這麼晚打發紅綾過來,是有什麼急事嗎?」
季善道:「說是七皇子妃讓我和晨曦明兒過去一趟,有一件既要緊之事,也不知是什麼事?不過明兒就知道了。你呢,怎麼又沒去陪爹孃說話兒?」
沈恆笑道:「娘說太冷了,想早些睡。今兒的確挺冷,今晚不會要下雪吧?」
「我方才一路走回來,風吹在臉上就跟刀割一樣,怕是真要下雪。」季善說著,忙叫了楊柳,「去給老太爺老太太屋裡多添一個炭盆,棉被也再送一床過去,省得凍著了二老。」
待楊柳應聲而去後,才笑著抱著沈恆的手臂,「我們屋裡倒是不用添炭盆了,因為我有現成的暖爐。」
不但時時暖和她的身,還不忘暖和她的心,她真是婦復何求?
——沈恆與路氏連日雖當著季善的面兒什麼都沒說過,季善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母子兩個之間的異樣,再一逼問楊柳,得知楊柳曾私下與沈恆說過一些話兒,自然什麼都明白了。
沈恆知道了路氏給她的壓力,不用她親自說什麼,已先與路氏談過了,所以這些日子路氏才再沒在她面前感嘆過,當然她心裡怎麼想,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。
她既什麼都沒說,沈恆也不說,季善便當什麼都不知道,該怎麼過日子,仍怎麼便是,雖沈恆此舉也是治標不治本,但好歹能讓她暫時清靜,「治本」的事,她也只能鴕鳥的等真又到了那一日再說了。
只季善心裡終究還是感動於沈恆的體貼,所以這會兒忍不住有此一說。
沈恆已伸手攬了她的肩膀,笑道:「這個暖爐不但是現成的,還隨叫隨到,能用一輩子,一輩子都是專屬善善你的暖爐,怎麼樣,是不是賺大發了?」
季善笑著點頭,「是啊,的確賺大發了,關鍵這暖爐還長得挺不賴的,就更是打著燈籠火把也難找了。」
沈恆挑眉,「我真這麼好?那到了夏日,某人可別再推開我,讓我最好一點都不許靠近她啊,不然就是騙我的。」
「虧你還是探花郎,不知道什麼叫此一時彼一時啊?冬天天冷,當然需要暖爐,可夏天那麼熱,你見誰還要用暖爐的,那不是自找罪受呢?」
「所以善善你的意思,就是冬天我才有用,夏天我就沒用了?」
「這是你說的,可不是我說的啊……好了,我困了,暖爐還不先去把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