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穆聞言,正色沉聲道:「便兄長不說,我也要好生排查一番的。」
這麼多年,他當然少不了仇家敵人,也少不得想要他命的人,可那些人恨的是他,憑什麼沖他的親人們使壞?昨兒兄嫂出事時坐的正是他家的馬車,那是不是意味著,那幕後主使極有可能沖的不是他們,而是沖的他、甚至是曦兒?
一想到羅晨曦也極有可能遇上同樣的事,趙穆便連心跳都快要停止了。
他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他的妻兒!
一旁羅晨曦聽到這裡,再也忍不住道:「難道昨兒的幕後主使竟沖的是相公和我,師兄和善善是替我們遭罪了?那會是誰呢,有本事明刀明槍放馬過來啊,就會躲在暗地裡使壞,跟陰溝裡的老鼠一般,簡直太可惡了!」
趙穆忙輕吐了一口氣,道:「曦兒你別激動,我會查清楚,也定不會讓類似的事情再發生。你也別害怕,別多想,只要安安心心待在家裡將養身體就夠了。」
季善忙也笑道:「是啊晨曦,你就別操心這些了,自有妹夫和你師兄呢,咱們就安心在家待著就是了。相公,你不是還要出門嗎,不如現在就出吧,也好早去早回。」
沈恆應道:「嗯,那我現在就去,你在家好好兒陪師妹吧。」
趙穆趁機道:「我和兄長一起,正好做一些安排,曦兒就有勞嫂嫂陪著了,我忙完了就進來。」
郎舅兩個便一前一後出了門,背影很快消失不見了。
羅晨曦這才低聲與季善道:「善善,我怎麼覺得是我那婆婆乾的呢,我竟沒想到這種可能性,也就只有她才會幹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事兒了!我不就懷個孩子嗎,有那麼扎她的眼扎她的心呢?我之前本來一直不怕她的,可這會兒想到肚子裡多了個孩子,卻沒辦法不怕了,怕自己萬一出個什麼事兒,保護不好他,怕萬一他根本……」
季善忙打斷了她,「你別自己嚇自己。若真是她,昨兒差點兒出事的就不是我和你師兄,該是你了;她若真鐵了心要害你,也多的是機會,幹嘛不在王府下手呢,大不了找個替罪羊就是,誰還能把她怎麼樣?何必這般大費周章。可見一多半不是她,依我看,是妹夫仇家的可能性佔四成,是裴瑤那個假貨的可能性佔五成,剩下的其他可能性只佔一成,你只要好好兒待在家裡,該吃吃,該睡睡,管保母子平安。」
心裡很是後悔,本來晨曦心裡就不安了,之前去潭拓寺,也不過就是治標而已,她心裡的不安仍然存在,不想又出了這事兒。
早知道就不該當著她的面兒說這些,不知道孕婦本就容易胡思亂想麼,再大大咧咧慣了,也終究是孕婦!
羅晨曦卻仍有些不安,「可以往沒發生過這樣的事,如今與以往最大的區別,不就是我有了身孕嗎?就算是相公的敵人仇家,也不至於連個還沒出生的胎兒都容不下,都知道『罪不及婦孺』,也就只有她才容不下我腹中的孩子,容不下我和相公了!可別以為我就會怕了她,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十倍奉還』,她不信邪的就只管放馬過來,看我怎麼讓她悔青腸子!」
季善忙笑道:「這就對了,別說可能不是她,就算真是她,只要你拿出這份『人擋殺人,佛擋殺佛』的氣勢,她也只能退避三舍,再囂張不起來!」
一面遞了茶給羅晨曦,隨即又拿話寬慰了她半晌,見她情緒漸漸好了起來,方稍稍鬆了一口氣,暗自決定待會兒定要私下與趙穆說說,讓他再好生寬慰一下晨曦,多給她一些安全感才是。
另一邊,沈恆與趙穆到了外院,又低聲說了一會兒話後,郎舅兩個才分開,一個去了書房,一個去了阜陽侯府。
裴欽卻不在府裡,說是往衙門當差去了。
沈恆只得又趕去了裴欽當差的五軍都督府,才總算見到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