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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你今日穿的什麼樣的衣裳,眉眼是怎麼彎的,嘴唇是怎麼笑的,見不到你時,我早就思念千萬遍。’
‘可這種感情,他要麼像飛上天飄飄然,要麼便像石頭狠狠墜落……’
這天下起了小雨。
陰沉灰濛,屋瓦上浮漾著溼淋淋的光,雨敲在這磚瓦上,落在人耳邊聲音潺潺細細。
溼冷的空氣藏在牆皮地縫中,此刻也傾洩出,繞在這深巷的每個人身上。
“求求你們……”一男人跪在地上那身軀頭顱要低到地縫去。
“饒了我吧,放了她阿蒙哥……求求你們!我求求你們了……”
程山那雙眼下的雨比老天爺的大的多,幾乎是不留餘力的,他頭磕在地上發出“噔噔”兩聲響……
“少來呢套丫……”阿蒙走過去,抬腳落腳狠狠踩在他背上,程山痛哼一聲,在男人錚亮的皮鞋下撐著這具身子。
角落裡女人發出聲音,程山完全不敢轉頭去看她,他一隻手被敲碎,此刻在愛人面前,只能用手臂撐起那微不足道的尊嚴。
阿蒙看著腳下的男人,腳掌碾了碾,“程山啊,唔(不)系我同常青要搵(找)你麻煩。”
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來,一手虛護著火花,點燃一支菸,“當初你來這裡嘅時候,咱們不是講好啦,啊?”
“阿蒙哥,我知道,我——”
“你知唔知個屁啦!”
阿蒙抬腳猛地踹在他那張臉上毫不留情!
程山趴在地上,吐出兩口血沫來,剛要說話另外有人一把將他拽起來拖到身後那女人兩米遠處。
他哭道,“你們要我做什麼都行,她什麼都不知道!饒了她吧,饒了她吧常青……”
章常青側頭看著那女人垂眸哭泣的模樣,好半響他嘆一口氣指了指阿蒙身側的人,那人立即會意轉頭從包中拿出一支注射器,走到程山身邊去。
“你不是一直不願碰嗎,可你得知道我們也是幹這一行的程山。”
他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程山抬頭望著眼前人手裡的那支注射器,喘、惺忪,好幾個來回。
謝沛靠在牆邊看著那個叫程山的男人,他看著他像條半死不活的野狗一樣,殘喘著,只他始終不敢去看身邊人,那雙眼睛或許是被雨水浸透過吧,在他奪過那人手中的“古柯鹼”刺入面板脈搏,他抬頭的那瞬間璀燦如煙火,隨後轉瞬即逝……
手裡的煙沒了滋味,謝沛瞧著,望著,男人猙獰的表情,女人細細地哭泣聲,還有這雨水順著屋簷落下的聲音……
都抵不過,他心裡頭有一座什麼東西驟然轟塌。
他極少會去共情他人的悲喜更不要說去憐惜與他毫不相關的人。
章常青說,“你是真愛她。”
他是真愛她。
他是被這句話刺中的。
常青又說,“可世間不止愛情這一種東西,在眾多奉獻中愛情是最渺小,不值一提的東西程山。”
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背叛者。
人與人之間的悲喜並不相通,這一幕在阿蒙和常青眼中除了微不足道的感嘆,剩下的恐怕也只有一場鬧劇的收尾吧。
“我們不是說好的嗎,好東西就要拿出來和大家一起分享啊程山……”
女人的尖叫聲,男人放肆的嘴臉。
程山那雙麻木又流淚的眼。
他不太願意用悲涼這個詞來形容一件事,可這一幕確實是。
那微不足道的名為“愛情”的花,被染成了黑,花瓣子漸漸短了,萎了,掉了,一片一片……
他指間的煙也短了。
世間怎麼會有愛情這種東西呢阿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