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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沛說的不久到底是多久。
溫寧不知道。
在這鏡花水月的安寧中,她能做的唯有等待。
等待紅熱瘋癲的太陽將這冰層融開,流出銀燦的淨水來。
等待謝沛回來,或是,等待謝沛死亡。
秋末。
東寨區東郊。
夕陽斜切山影,阿蒙站在門檻處眉頭緊皺盯著他們慌忙的身影,手中菸捲就要燃到指節。
“都快啲!”
一箱一箱東西被他們從屋裡運出來往車上遞,汗水順著面板的溝壑落下,每個人都被這夕陽染紅,手下動作急得像是要燃起火來!
阿蒙在一旁握著手機忙得踱步,“呢個系最後一批貨喇??”
“系最後喇!阿蒙哥。”
阿蒙吐出一口濁煙,將手裡菸蒂甩在牆角,急忙給另一頭去了電話。
電話接的很快,他忙交代了當下情形,進度。
“是,馬上就可以離開……咁差佬(警察)常青那邊在處理……”
“常青和誰一起??我一早講過要你們查清楚這些人!這事情已經出了哥喊他就拎著包走了。”
阿蒙鬆了手,整張面容緊繃冷到冰點,來來回回踱步好幾輪,忽地回到房裡拿起車鑰匙,“樑上!我去老d,裝箱over後即刻轉去新地方!”
“是——”
上了車,阿蒙即刻發動車子,往一方向疾駛去!
狐狸終究系狐狸,就算在夜晚黑扮嘅再相似,本性都唔會改變,於是陽光一登場,但暴露無遺……
老d區,是章常青最喜歡的地方。
這處有一處專屬於他的“工廠”。
“你可曾嘗試過,生命流逝的滋味嗎?”
地下室,周圍是冰涼的鋼筋水泥,燈光還算清晰,反射的是冷酷金屬的各色光輝。
黑影,被斜切,有一殘破身軀,像是被紅而熱的太陽燒殘,眼睛是黑洞,身上流淌的是脹烈膿血。
空氣腥甜,有些膩,像是怪異味夾心餅乾。
施刑者的手法倒也不像是對待一“人”,他像是一隻被提著後脖頸的鵝。
謝沛倚在牆邊,手指拈著一支菸,不點,只是揉捏。
饒是常跟常青身邊的人有時也不太願意去看這一幕,偏是他。
在痛苦的哀鳴響起時,小樸也不禁側了頭,目光看向靠在牆邊的那個名叫阿良的男人。
若說在場的人,誰與章常青能劃為一類人。
阿良一定是首選。
他們實在太冷漠,這種冷血,像是沙礫,將人窒息的同時,那裡頭掩埋的是鋒利的魚刺。
感覺到他的目光,那人從牆邊瞥向他,那燈影在他臉上實在詭異的可怕。
小樸心裡一個“咯噔”慌忙低下頭。
生命,生命實在是渺小又稀薄……
“線人是誰。”
顫抖的呼吸,像是那單薄的霧,他馬上就要飄散了一樣。
他該彙報的都已經彙報給組裡了,否則警察也不會這麼快就查到他們頭上,甚至是頂頭上。
可這男人的面孔不說常青,就連小樸也實在是不怎麼眼熟。
“教會”裡這麼多人,他們有一個完整的階級,各司其職,常常都是叄五人結群,認識他的恐怕也是常跟他一組的……
可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傢伙,怎麼能知道那樣多的事情?
線人,絕對不止他一個。
在這裡,有一種說法,有一種人。
他們通常被稱作……
“有時候,我實在是羨慕你們,你們的付出,實在像是飛蛾撲火,可後來我想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