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是，陸總，你這想法偏了。不是說找小工兒的事兒，是說這夥計不是善茬的事兒。」
羅鍋子趕緊把陸江跑偏的想法拽回來。
「眼神很兇，個子中等，特別的黑，不是黑人，是曬了很長時間的那種膚色。一看就不是當地人。也不說話。我擔心老闆娘不懂得唐城市的情況，萬一留個壞人在身邊呢。」
陸江伸著脖子看看紋身店。掛著紗簾呢，看不太清，但是看到裡邊是有兩個影子。
「沒走呢是吧，我看看去。」
陸江知道羅鍋子的擔心，怕燕至有危險。來歷不明的人他也不想讓燕至留在身邊。
推開玻璃門，燕至坐在招待客人的會客沙發上，坐得四平八穩的，指揮著那個男的放照片。
「分型別的把照片掛上。不要搞得規規矩矩，歪一點。水墨，彩色，要分開。」
那個男的站在梯子上，擺弄著鏡框，鏡框裡都是各種紋身刺青的成品圖，什麼風格的都有。什麼圖案都有，獵奇的，暗黑系的，可愛的，魚鳥花蟲的，大龍菩薩金剛惡鬼的，還有看不懂的線條湊在一起的音符符號什麼的。讓人眼花繚亂。
紋身圖案也分很多種，新傳統，老傳統，黑色素描，重彩，點刺，水彩，潑墨，線條等等。紋出來的圖案就各種各樣，異彩紛呈。
燕至看他來了，點了下頭，拍拍身側，陸江坐下後燕至指指肩膀。陸江馬上給他捏肩膀。
「誰呀這是？」
陸江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掛鏡框的人，看不到臉呢，總覺得這後背有點眼熟。
「我請來的助手，小四兒。技術不錯的。」
燕至側頭在他肩頭按摩的手指上親了親。
「以前的同行，無家可歸了，給我看了他的作品，我很喜歡。就把他留下了。晚上正好幫我看店。」
燕至無害的一笑。
陸江心裡嘆氣，我這傻白甜的媳婦兒啊！
「底細沒摸清你就敢把店給他看，就不怕出點事兒？」
「就一些工具而已怕什麼。」
「你就不擔心他技術？看他成品了嗎？一下子搞壞了你還不賠錢啊。」
「手藝真的挺好的。」
「算了，我問問吧，不搞清楚你就僱人出事兒咋辦。」
「我頸椎出問題了。」
燕至按住他的手，軟軟的訴苦。
「搞我們這一行的，一開始工作就是好幾個小時，精神高度集中不說，彎著後背伸著脖子的，時間一長頸椎後背都出問題。我幹這一行有幾年了，找個助手幫我都不行嗎？你把他趕走我想偷懶都沒時間了。」
側過頭抬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陸江，陸江捏著他脖子有些僵硬的肌肉，心軟的不行。
「那……行吧。留下來就留下來。但我還是要好好問問他，他不是壞人才能用。」
燕至馬上高興了。
「四兒，你過來。見見我男朋友陸江。」
小四兒下了梯子，轉過身，陸江這才看清楚小四兒的臉。
被曬得深褐色的面板，眼神很沉，面無表情，個子不是很高，長得也不是多出色，丟到人群裡三秒就能忘記的大眾臉。但是這人是斷眉，一道傷疤就在眉毛上，從額頭到鼻樑有一道傷疤，好像一條蜈蚣趴在那。這讓這張臉有些兇了。
陸江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小四兒，從腦門看到腳跟，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。似乎在哪見過。但是他沒見過這張臉啊。
「陸總好。」
小四兒的普通話有些生硬。
「你哪的人？」
「外五市。」
陸江一聽這個地方，心裡就有個大概，知道燕至為什麼收留小四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