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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嬤嬤心頭著急,幫馮憐容解釋:“主子站在門口等了好久的,後來覺著殿下才回來,定是有很多事情要處理,也不方便來,主子才睡下的。主子因殿下平安回來,很高興,比平日裡多吃了好些飯呢。”
太子聽著,笑了笑。
等到第二日,馮憐容起來,聽說太子來過了,急得斥責鍾嬤嬤怎麼不把她弄醒。
鍾嬤嬤冤枉:“殿下下令的,奴婢哪兒敢呢!”
馮憐容拿著小圓鏡照了又照,灰心喪氣道:“嬤嬤,我這臉兒,躺下來你知道多難看麼,又大又圓的,肉都掉下來……”她無法想象被太子這樣看著,不定自己懷了孩子,還打呼呢。
鍾嬤嬤忙道:“沒有,主子胡說呢,要殿下覺得醜,哪兒會看那麼久不是,瞄一眼就走了。”
“他看了許久的?”
“是啊,好一會兒呢!”寶蘭,珠蘭連忙作證。
馮憐容這才安心,拿著兩個手開始揉臉了。
到得第二日,太子用過早飯,等到皇帝早朝過後,他便去求見。
皇帝正坐著,像是剛看完奏疏,見到他來,笑了笑道:“不是叫你休息的,怎麼這會兒來了?”
太子恭謹道:“兒臣有一樁事情,想問問父皇。”
皇帝隨意道:“你問罷。”
太子便道:“聽聞皇祖父重病臥床時,便讓父皇削弱各地藩王,父皇登基後也聽從了,只兒臣奇怪為何父皇沒有實施到底?現厲王,懷王,晉王,魏王四王,仍是沒有變動,而當地雖有知府,但知府亦聽命於他們,不亞於一個小國。”
皇帝怔了怔,手指輕敲桌面道:“你怎會問起這個。”
“兒臣此去華津,略有疑慮。”
皇帝唔了一聲,沉吟片刻後道:“那四處常有外夷騷擾邊界,朕是想以不變應萬變,如今四王尚算安分,何必多此一舉。”
太子微微皺眉。
他想了想道:“有外夷,何不派遣大將前去坐鎮?”
皇帝道:“那也是一樁麻煩事,如今朝中大將,能堪以大用的也沒幾個。”他說著有些不耐煩,“此事朕已考慮過,如今還不是時候,佑樘,你還得多向朝中大臣學學,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明白的。”
太子見狀,自知不能多說,只得應一聲告退走了。
他走出殿門,抬頭看著高遠的天空,微微嘆了口氣。
其實他知道父皇的顧慮,只是這樣姑息下去,總有一日,尾大不掉,會釀出禍端來。可惜,這事兒他還不能與皇太后商量,誰讓懷王是她最疼愛的小兒子呢?
他若說了,興許皇太后會說他多疑,畢竟懷王沒有什麼異動。
太子心事重重。
嚴正也替他擔心。
現在皇帝每有一樁事情沒處理好,將來就是個爛攤子,還不是要太子去收拾!
太子慢慢往外走去。
剛出儀門,卻見兩個黃門捧著一疊東西,急匆匆的從對面而來。
因那二人有些鬼鬼祟祟的,他不由問道:“這些是什麼?”
小黃門見太子發問,倒不好不答,低頭回道:“是皇上要看的書法畫卷。”
太子對皇帝的喜好哪裡不瞭解,皇帝特別喜歡蒐羅歷朝名家之畫卷,以及書法字帖,一般都是老舊的,然而,現在這畫卷,不管是宣紙還是外面包的布帛,怎麼看都新的很,他便有些奇怪。
其中一個黃門心虛,手一抖,上頭一卷畫卷咕嚕嚕的滾落下來,正好滾到太子腳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