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想,厲遊不缺也未必會用那些車。
拖著行李畢竟不方便。
路崢上了一樓,刪刪改改給厲遊發了訊息。
路崢:車子留給你。
老公:你用吧。我不用,小莫來接我。
路崢抿直了唇。
他倒寧願厲遊生氣或是不理他,不管是哪種都比現在這樣一心為他好。
·
路崢渾渾噩噩的在工作室坐了一天。
打車回家時才萌生出幾分期待。
他的心跳隨著電梯上的數字變幻而加快,在電梯門開啟前一秒,才斂起唇角,冷靜下來。
如果厲遊還在的話,就讓厲游回家吧。
路崢這麼想,卻沒在電梯間看到人,厲遊的行李也不再了。
如果厲游回家了,也行。
路崢讓步了。
只是卻沒在家裡看到厲遊的身影,只有金菠蘿蹲在門口迎接他。
路崢把手上拎著的東西放在櫃子上,蹲下來摸了摸金菠蘿的腦袋。
·
厲遊沒在家的第二個夜晚。
路崢努力的想投入到工作之中,但他們工作室本就只做了一個遊戲,還處於開發階段,他能做的事情並不多。
他無聊的躺在床上,點開聊天框許久,也沒能發出一句話。
許久,路崢放下手機,從書房的保險櫃裡拿出了一本相簿。
他已經三年多沒翻開這本相簿了。
裡面的照片從他一歲放到了二十一歲,在二十一歲的春末戛然而止。
最後一張是他跟他媽,邵女士的合照。
春日灼灼,邵女士穿著一件淺色的旗袍立在櫻花樹下,手裡的摺扇扇柄墜著一枚小巧的玉環,穗子自然垂落,本該是溫婉可人的畫面,假如那柄摺扇沒往他腦袋上落的話。
照片上的邵女士雖怒猶帶笑,面色紅潤,俏若二十出頭的少女。
任誰也想不到她會在幾個月後離世。
路崢抱著相簿睡下,沒幾個小時,便驚醒了。
隨手把相簿放在床頭櫃上,準備去廚房拿瓶水喝。
他捏著礦泉水瓶往外走,門鎖指紋識別的聲響突兀響起。
路崢往門口的方向看去。
厲遊一腳邁進來,看見燈光籠罩範圍內的路崢時,又腳又縮了回去。
路崢叫住了他,「厲遊。」
厲遊拉開門,身形逐漸露了出來。
他小聲道,「我來看看孩子。」
路崢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。
厲遊也低頭看去,又看路崢,見路崢怔怔的發愣,趁機進了門,把保溫袋遞了過去,「早飯。」
路崢沒接,「半夜吃什麼早飯?」
厲遊驚訝看他。
路崢瞧見他的臉色,側頭瞥向客廳的表。
已經早上七點了。
他臉上有些掛不住。
厲遊已經反應過來了,一臉認真道,「可能是表壞了。」
表當然是沒壞。
路崢伸手指了指陽臺,「金菠蘿在它窩裡。」
這會兒睡的正香,絲毫沒有起床的打算。
厲遊往前走了兩步,把保溫飯盒放下,沒去看金菠蘿,而是低聲問,「我能回家了麼?」
路崢徑直往臥室裡走,「房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。」
他進臥室洗漱完再出來,就看到厲遊歡歡喜喜的拉著行李箱進門。
撞上他之後,厲遊試圖把行李箱藏起來,但24寸的行李箱單憑他背過身,完全遮不住。
厲遊也發覺了,便道,「小莫送來的。」
路崢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