強大的氣機交錯刺激,引得原本晴空一片的天上,有數不清的烏雲匯聚,遮擋陽光,使得天地在極短暫的時間裡變得昏暗一片。
這樣的壓力,使得早就遭受極大驚嚇的四個輔佐文官眼白一翻,喉嚨發出額的一聲慘叫,徹底暈死過去。
十二個後天武士也是呆立不動,渾身繃緊,連想要逃命的想法都不曾有,蒼天啊,大地啊,一個天人能殺他們一百次,六個天人,沒有勢均力敵的高手能把天都給捅破了。
而項央?他們並不抱有任何的期望,開玩笑,如果是一兩個高手,還有可能,六個,擋下的機率幾乎為零,做夢都沒有這麼異想天開。
還有原本高大神駿的馬匹,一個個也是緊張不已的撩動著前蹄,噴著響鼻,躁動不安。
至於唐楓,嘴角也露出一絲苦笑,看著項央的目光說不上埋怨,也沒有希望他大發神威救下自己的期待。
只是雙臂將左右的嬌妻美妾攬住,輕輕撫著兩人柔順清香的髮絲,無奈一嘆。
「難怪會叫項央護著我南巡,原來他真正要對付的人是項央,我不過是順帶罷了,無妄之災,卻又是無可奈何,天意如此,天意如此啊。」
不用瞭解的更具體,單單出現六人的表現,就可以看出他們的直接目標是項央,而不是他唐楓。
這也很正常,不客氣的說,勞煩六大天人出手,別說唐楓沒這個資格,就是雍州都督也沒有,殺一隻螻蟻,會用幾個人出手嗎?
而和那群武士一樣,唐楓也完全熄滅了對於項央的信心,哪怕他不是武道高強的武者,卻也明白六對一是個什麼樣的結局。
蟻多咬死象,何況是六個同級別的強手,項央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,更別說護著他們這些拖油瓶了。
對於死亡,唐楓卻顯得很是灑脫,一個文人,有這樣的心胸氣魄,的確稱得上膽識非凡。
「六個人,的確是好大的手筆,和我所知不差,報上名來吧。」
項央一個橫跨飛躍,從馬背上跳下,身姿矯健,落地無聲,隨即深深看了眼浮在虛空之上的沈傲等人,眼皮也不眨一下,語氣淡淡道,無畏無懼,無悲無怒。
「徒逞口舌之利,我就不信你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,暗盟莫豐年,今日以蟬劍心流殺你。」
莫豐年很是不屑,如果真的知道有六個天人高手設計埋伏他,又怎麼會輕易上鉤?項央明顯是心知生存無望,所以想要在口頭上佔佔便宜,過過乾癮。
又或者是想要借著這麼說,給他們營造一種神秘莫測,掌控一切的壓力,好從中找出一條逃生之路。
「廖其輝(胡韜),有禮。」
「我叫展飛,是殺你之人,黃泉路上記住我的名字。」
「鄙人范增,在雍州做些小買賣,讓項捕快見笑。」
一個接一個的道出名字,展飛更是自信洋溢,介紹中流露出滿滿的殺機,顯然對於項央的人頭志在必得。
唯有沈傲一臉凝重,不曾開口,因為沒有必要。
他和項央不但見過,還交過手,不必自報家門項央也認識他。
沈傲現在關注的是項央的態度實在太過反常,讓他有一種荒謬又不詳的預感。
正常說來,面對這等幾乎必死的局面,不同的人,反應會是不一樣的,就好像唐楓一行人。
有嚇得屁滾尿流,已經失去神志的軟蛋,有已經絕望,認命的後天武士,也有似乎看淡生死,只希望片刻溫存的唐楓夫妻。
項央,縱然不是貪生怕死之輩,至少也該流露出一種玉石俱焚,魚死網破,你死我活的決絕之志才對。
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平靜,平淡,近乎於可怕的程度。
就好像,他面對的不是六個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