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半月後松山一戰,勢在必行,希望屆時宋兄也能來觀戰。」
宋如壁無言,以此武功,厲海如何能是項昭的對手?怕是他老子親自出手還差不多,然而一想到自己面對那魔性一刀的種種,又搖頭,身子一晃,飛掠而去……
項央回到書房中,端坐大椅上,心內波瀾不驚,挫敗一個宋如壁,算不得什麼本事,單純論起來,這人比起封無涯還稍稍遜色半籌。
收斂心緒,鋪開填滿半個書桌的白紙,揮手畫了一幅人體經絡圖,又於圖邊以細小筆墨書寫一段段高深莫測的武學心法。
有天蠶神功的口訣,也有完整版本三分歸元氣的心法,甚至還糅雜了嫁衣神功,易筋鍛骨功,朱雀焚天訣,葵花寶典,化氣為冰等等精要。
待到一篇將盡,項央又抽出一張紙,嘴裡呢喃,雙目陷入深層次的思考之中,於此篇武學刪繁增減,又化為一篇似是而非的開篇精義,與前一篇大同小異,細微之處稍有改動。
如此反覆,一篇又一篇,項央沉浸在武學浩瀚的海洋中,創功,說的輕鬆,如果不是有那次天授一般的頓悟,又有這麼多高深內家心法為理論基礎,想都不要想。
這個過程對於一般的武人來說,是極為枯燥的,照本宣科容易,自成一派就太難了,不是每個人都有那種開創一脈的大氣魄,然而項央甘之如飴,這是成道之基。
另一邊,宋如壁一路跌撞而出,腳下踩著沿街兩側的屋頂,飛躍而起,落地無聲。
出了振遠鏢局總號,一路飛縱到附近不遠處的一家小客棧內,推開一間屋子的房門,迎著幾個同門詫異的眼神,一口鮮血噴出,氣息瞬間萎靡衰竭下來。
「宋師兄,這是怎麼了?」
「快給宋師兄輸送真氣,王師妹,你去找大夫。」
幾人驚了一跳,不是去振遠鏢局嗎?怎麼好像遇到什麼生死大敵一般,甘州城內有這等高手?
這五個人都是宋如壁的師弟師妹,從小上山拜師,感情深厚,親如兄弟姐妹,這也是此世門派與大周不同的一點。
在松山劍派,宋如壁武功縱然不是一枝獨秀,也能稱得上前五,將家傳的上乘打穴法和松柏劍法融會貫通,連師父也讚不絕口,什麼人能傷他至此?
「不要聲張,我沒事,咱們收拾收拾,連夜出城,回山上再說,我有要事稟告師傅。」
宋如壁滿面血水,染紅了眼睛,看起來跟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,聲音透著一股虛浮無力之感。
項央的刀氣雖然收放自如,然而切膚之痛帶來的恥辱,憋悶,以及一股無堅不摧的凌厲刀勢,生生將宋如壁震出內傷,至少要調理三兩個月,配合內功療傷才有可能復原。
當然,對於項央他也是隻有深深的畏懼,而不敢有怨恨,一刀殺他如殺豬狗,這樣的武功,他師傅也未必能做到。
「我知道師傅也有窺伺項家葵花神功的心思,然而項昭如今武功太過駭人,只怕還在乃父項隆之上,直追其祖父項威,絕不能以等閒視之。只是我怎麼也想不通,就算項昭修煉了葵花神功,也該是以神針見長才是,如何練得出那般鬼神莫測的刀法?」
宋如壁滿腹不解,愁眉緊皺,心內暗暗思索。
振遠項家名揚大梁,全因項威神針之名百戰不敗,一生威震黑白兩道,葵花神功也隨之廣傳天下,成為無數人渴求的神功寶典。
項央如果以神針敗他,倒也沒那麼讓他吃驚,關鍵的是從未聽過項家人善刀,其父項隆也是以劍法聞名,怎麼教的出這樣的刀客?
宋如壁與項昭相識於三年前,當時項隆與松山劍派的掌門人,也就是他的師傅薛文定下兒女親家,振遠鏢局和松山劍派守望同盟,由此項昭也和松山劍派的一應弟子熟悉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