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要注意的是,他手下的這些殺手尤其擅長偽裝,你要小心身邊突兀出現的陌生人,那很有可能就是雨師派出的殺手。
他之所以沒有動手,只是因為還沒有把握,當與你相熟之後,就會露出獠牙,很少有人會防備身邊的朋友或是熟人。」
頓了一下,金志平舌頭嗖的一聲捲起一塊牛筋肉,吧唧吧唧的咀嚼吞嚥,露出幸福的笑容。
「我之所以說你至少要在這裡呆上三個月,那是因為雨師有個規矩,三個月內如果殺不了目標,那就放棄,至少是暫時放棄,這個人很沒有耐性的。」
一個殺手,缺乏最不可缺的耐性,這在項央看來頗有些諷刺,但他知道,雨師絕不僅僅是個殺手,因為親自動手殺人的絕不會是他。
「咦,你這田雞粥很香甜啊,要我說,幹捕快太危險,混江湖保不準哪天也要喪命,不如憑你這手藝開個餐館酒樓,生意肯定爆火。」
「做生意?你要知道,我也沒有做生意的耐性。江湖雖然危險,卻更讓人熱血沸騰,你不喜歡那種心臟狂跳,面對未知的那種刺激感嗎?」
項央也夾了口裙帶菜放在嘴裡,眼中平靜。
身負蓋世武功,卻隱於山林,這種境界也許未來的某一天他歷經滄桑,飽經世事後會懂,卻絕不是現在。
「是啊,我曾經也很喜歡那種感覺,但結局你看到了,武功被廢,人被囚禁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中,今生都沒有出去的希望了,你說這種刺激感,要他有何用?不曾失去自由,你不會知道自由的可貴,這麼多年,我甚至都忘了山水的模樣,花草的香氣,你說可悲不可悲?」
金志平說這話的時候,依舊笑容滿滿,大快朵頤,但正因如此,才越發顯得蒼涼悲劇,讓項央都有剎那間的沉默。
「生命誠可貴,愛情價更高,若為自由故,二者皆可拋,大概就是這種心情了吧。」
項央嘆了口氣,不過沒有因為金志平的遭遇就心生畏懼或是氣餒,搖頭堅定道。
「你有今日的下場,其實不是你站錯隊,也和拜火教沒有任何關係,一切只有一個原因,你不夠強。而我不同,我會不斷變強,我相信,當有一天成為舉世無敵的強者的時候,那更是一種絕巔的境界。」
一句你不夠強,讓金志平的眼皮耷拉下來,手上夾菜的動作也瞬間停頓,這是實情,因為不是每一個拜火教的人都和他一樣成為階下囚。
但項央的後一句話,又讓他哂然一笑,搖頭無語,少年好志氣,但誰又不是呢?
當年他初出茅廬時,一樣豪情壯志,將目標對準天下最強,但很快被現實打臉,夢想誰都有,但有幾個能實現呢?
天下廣博,單說大周十九州,一州連一州,誰敢說最強?
拜火教的聖教主不敢,大江盟的龍王不敢,這些高手尚且如此,項央的所言不可笑嗎?
當然,金志平理解少年意氣,年輕人嘛,總歸要有些念想的,真成了他這樣暮氣沉沉的老頭子,那天下就該消亡了,哪有那一波一波前赴後繼闖入江湖的年少俠客呢?
「好了,我想要問的已經問完了,該離開了,希望你能多活兩年,也許未來的某一天,我會再來這裡,讓你見一見外面的風景。」
項央自然看出金志平心裡的想法,任何一個人聽到他那番話,都會是如此反應,因為哪怕有無字天書,他自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做到那一步。
只是人都要有個目標,心有多大,世界就有多大,當你目標遠望星辰大海之際,就不會為眼前的小小提升而驕傲自滿,因為你深知那遠遠不夠。
「就這麼走了?你不想要我那門純淨內息的武功了?」
金志平擦了擦嘴,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幹脆的離開,讓他頗有些措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