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孫師傅誤會了,非是在下不盡全力,而是錢孚武功實在駭人,中了迷藥仍然生龍活虎,且內力源源不斷,我不是對手。」
孫濤不再回話,只是更對自己旁邊這個死捕快多了幾分警惕,謊話連篇,不懷好意。
在項央出面和錢孚對質說話時,孫濤已經想明白自己被這個少年耍了,既沒有衙門摻和其中,縣令李致知也不知道項央所為,一切都是這個少年為了報仇自己搞出來的。
那麼自己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?如果項央成功報仇,殺了錢孚,會留下自己嗎?孫濤覺得十有八九不會。
畢竟一個捕快,一個官府中人,竟然為了報私仇而苦心謀劃,狠下辣手,訊息但凡有半點洩露,前程都完了,說不定還得吃牢飯。
再有就是孫濤實在不放心項央的人品,雖然接觸不過三次,見了也不過三次面,但這個少年的作為實在當不得一個正直,殺人滅口也不是不可能。
也因此,孫濤才在兩人交戰時作壁上觀,不敢有絲毫妄動,因為他不確定項央會不會借刀殺人,在自己出手後直接脫離戰圈,讓自己孤身一人面對如瘋虎一般的錢孚。
不得不說,老江湖就是老江湖,考慮問題有時想得太多,看起來有些拖拉,卻是謹慎與智慧的體現,項央的確存了不良的心思。
月夜之下,孫濤和錢孚兩相交戰,同歸於盡,起因便是兩者仇怨久矣,劇本項央都安排好了。
甚至項央都做好暴露一絲的準備,比如他兩次在酒樓會見孫濤,這是瞞不過人的,但除此之外,再無人知道兩人有其他聯絡。
他滿可以交代出賈逵錢孚拐賣案一事,說自己想藉助孫濤來查探虛實,卻不想孫濤如此剛烈,直接拉錢孚同歸於盡,也算保全武館的名聲。
總之是一張口,想怎麼說就怎麼說,人都死了,證據都指向孫濤,別人能拿他怎麼樣?
唯一遺憾的是孫濤不上當,甚至存了讓項央自己和錢孚死磕的打算,滑不溜丟,讓項央的打算落空。
這邊兩個人各懷鬼胎,對面的錢孚卻是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好了,眼皮耷拉,幾次想要閉合,都被他以強大的意志力強行睜開,偶爾眼中的景物竟然還會分身,一個變成兩個,顯然已經出現幻象。
精神上的麻醉他可以用意志稍稍抗衡,肉身上的麻醉,更加麻煩,雙手雙腳發麻,像是無數隻螞蟻在上面爬,讓錢孚難過的想要吐血。
知道繼續這樣下去,不用面前的項央和孫濤動手,自己就倒下了,錢孚狠狠咬了口舌尖,一口腥甜就在嘴中擴散,劇烈的疼痛幾乎讓他叫出聲,卻硬生生忍住,腦袋也清醒數分。
「孫師傅,錢孚已經是強弩之末,支撐不了多久,不如咱們一同上去了結他的性命,如此大家同在一條船上,各有把柄,也就不用擔心彼此耍花招了,你看如何?」
項央眯著丹鳳眼,狹小的細線中閃耀精光,提出的意見讓孫濤有些心動,如此倒也不是不能接受,他所顧慮者,無非是項央卸磨殺驢罷了。
「好,項捕快這麼說就對了,今晚事畢,錢孚就交給我處理,你還是縣衙的捕快,我還是武館的武師,大家大道朝天,各走一邊。」
話音落下,孫濤氣質瞬間變幻,從一個普通的人,化為兇殘的虎,一撲兩丈,襲向錢孚,雙拳幻化,如虎爪,直接打向錢孚的上胸心口處,雖無內力,卻惡風凜凜,其在拳法上的造詣還在錢孚之上。
同一刻,項央腳下一滑,幾步間跨到錢孚身前,雁翎刀舉起,在月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銀光,朝著錢孚下路雙腿前後左右各砍一刀,刀光籠罩,幾乎將錢孚的下身埋在裡面,正是八方藏刀,無可抵擋。
第六十四章 善惡
孫濤的伏虎拳,剛猛凜冽,充滿殺機,雖然威力遠不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