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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安環佩一摔。
玉質環佩在明紅的裙襬上砸起血浪似的漣漪。
“你什麼你,齊家自詡書香門 公主府上可缺個駙馬?……
看見樂安,冬梅姑姑嚇了一跳,立馬支支吾吾起來。而其他三個年輕侍女,尤其年紀最小的春石,臉上還帶著掩不住的氣憤
樂安頓時有譜了,悠悠道:“說吧,又聽到什麼了?”
知道再瞞不住,冬梅姑姑嘆一聲,春石便開始嘰嘰喳喳地說。
原來,樂安去上香後,冬梅姑姑也沒拘著幾個侍女一直在偏殿等著,春石坐不住,便滿寺廟地溜達起來,這溜達來溜達去,就有意無意地聽了許多閒話。
今日大慈恩寺來的夫人小姐不少,而方才樂安和齊老夫人以及劉小姐等人之間發生的事,不知怎麼就傳開了,傳開就傳開,傳著傳著還都傳變味兒了。
雖然說話的人一個都沒見過現場,說得卻個個有鼻子有眼,彷彿親眼所見一般,都說樂安如何為難劉小姐,而後在齊老夫人出面維護未來兒媳後,又如何以勢壓人,逼得齊老夫人一個長輩向她下跪。
話裡話外,都是劉小姐和齊老夫人如何如何可憐,而樂安又是如何如何囂張。
“就這?”樂安聽完,十分納悶地反問。
她還當什麼呢,就這也值當氣憤?
她被說以勢壓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她身邊的人,哪怕是跟在身邊時間最短的春石,也早就對此習以為常,甚至有時還頗有些以此為傲呢,畢竟,想要以勢壓人,那也得有“勢”,而這,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。
冬梅姑姑的臉色又不好看了,連春石也支支吾吾起來。
“說吧,”樂安渾不在意,“不就是些難聽話嗎,叫我聽聽有多難聽。”
冬梅姑姑嘆了口氣,朝春石揮了揮手。
春石眼巴巴看著樂安,見她實在沒改變主意的意思,才小聲的學了起來。
春石聽到的,當然不僅僅是樂安以勢壓人。
閒話也不是隻今天才說,事實上,從齊家要娶新媳婦開始,京城裡關於樂安的風言風語便從沒停過,只不過那些天樂安待在府裡閉門不出,才沒有聽到,而到了前些天千桃宴那事,再加上今天這事,樁樁件件加在一起,才徹底引燃了京城小姐貴婦圈的八卦熱情。
而八卦來八卦去,事情便被扭曲成了一個十分離奇的模樣。
起初樂安的閉門不出,被說成是驚聞前夫娶新妻,鬱鬱寡歡不敢出門。
隨後的千桃宴落水,被說成為阻攔齊庸言再娶,不惜投湖以死相逼。
而今日這事,自然便是經典的二女爭夫,婆媳恩仇。
……
而說起這些事兒,一些不好聽的話,也就自然而然地帶了出來。
“如今後悔有什麼用,當初就不該和離,齊大人當年對她多好,齊老夫人也不過是想齊家有繼罷了,她若大度些,便該主動給齊大人納妾,生個孩兒抱過來自個兒養不就好了?偏要學那拈酸吃醋的小家子做派,那麼大年紀的人了,還說和離就和離……”
“要我說,都這麼大歲數,半截身子入土的人,還跟個小姑娘爭什麼爭,爭地過嗎?”
“畢竟當年風光過,可如今,也不照照鏡子,早就人老珠黃了,卻還當自個兒是小姑娘呢,嗐,不害臊!”
……
春石說的支支吾吾,卻還是把那些刺耳的話一字不漏地全學了過來。
樂安靜靜聽著,臉色並沒什麼變化,倒是其他三個侍女越聽越傷心憤怒。
冬梅姑姑更是氣得揩起了淚。
“這起子長舌婦,就該叫陛下把她們的舌頭全拔了!”
那可不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