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掛在牆上的美人畫,更不是路邊可以被她隨手逗弄的小貓小狗,而是一個男人。
一個可以與她耳鬢廝磨、鴛鴦交頸的,男人。
哪怕仍年少,哪怕仍青澀,可卻顯然已不再是孩子,因為孩子不用會那樣的眼光看她。
就彷彿曾幾何時,某個曾讓她初初心動的少年,也是用著這樣一雙黑沉的、只注視著她的眼睛,才叫人群中的她陡然心跳如鼓,明白了什麼叫野草在心裡瘋長。
樂安的睫毛顫動了一下。
春雨尚未停,卻愈發溫柔綿密起來,綿綿雨絲如蛛網,細膩黏稠,彷彿一經沾染,便再也掙脫不掉。
春雨中,樂安終於開口:
“你這是……在調戲我嗎?”
她朱唇輕啟,聲如雨絲,然因為距離足夠近,所以睢鷺還是能感覺到,她說話時,唇間微微散發的熱氣。
還有那彷彿被雨絲黏住的語調。
於是,本應是質問,本應叫人害怕的話,卻只叫他突然僵硬了身軀,撐在她身後廊柱上的修長五指,窘迫又無措地曲起又張開。
但他小心屏息著,面上看著仍舊鎮定自如——若不是微微顫抖的聲音洩露了心思的話。
“不。”
他說。
“不是調戲,是追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