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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?”春石撓撓頭,可憐巴巴地看著樂安,“公主……”
然後便見她家公主正沒良心地咯咯笑。
冬梅姑姑抱著一床冬天的厚棉被走過來,沒好氣地白春石一眼,順路又瞪一旁裝啞巴的秋果一眼——誰叫她跟著樂安出門卻還叫樂安落了水,一路氣哼哼地走到樂安床前,在樂安瞬間變得精彩的臉色以及脫口而出的“冬梅姑姑我不冷!“中,又狠狠瞪了樂安一眼。
隨即,估摸著足有十來斤重的大厚棉被,便嚴嚴實實落在了本就已經蓋了兩層春被的樂安身上,蓋的嚴嚴實實,腦袋都遮了一半,只剩上半張臉,兩隻眼睛滴溜溜地轉。
“你說不冷不好使,御醫都說了叫你好好捂一捂,御醫說了算你說了算?“蓋好棉被,冬梅姑姑心滿意足,虎目圓瞪,兩手插腰,活像樂安是個不聽話的小孩兒。
認真來講,當然是樂安說了算。
她要是讓御醫說她啥事兒沒有立馬就能活蹦亂跳出門打馬球,諒御醫也不敢說半個不字。
不過此時,當然是英明神武的冬梅姑姑說了算。
樂安被三床沉甸甸的被子壓著,覺著額頭上好似立馬冒出了汗,一冒汗,便想睡,也沒心思跟侍女們說笑了。
冬梅姑姑看著樂安眼皮開開合合,知道她睏意上來,便想著叫侍女們噤聲,叫樂安好好睡完這一覺,等睡醒了,估摸著風寒也就退了。
可這個打算,很快便落空了。
“聖上駕到!“
伴著這一聲尖利的叫喊,哪怕門子得了樂安吩咐,也不敢拒的真正貴客,登門了。
樂安從半昏半醒中醒來時,當今聖上,延熙帝李承平,便已經大踏步地走到了她榻前。
李承平脫了龍袍袞服,此時只穿著一身尋常的月白衫子,看上去就是個普普通通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跟那些在酒樓、在宴會、在學館裡的學子們,看上去並沒什麼不同。
當然,跟普通年輕人比,李承平繼承了皇家的好基因,劍眉星目,身高體長,加之自小便居高位,浸淫出一身威勢,不怒而自威,便是無人知曉其身份,也不會輕視他,反而有種望而生畏之感。
不過樂安府上的侍女,卻對他沒什麼畏懼。
他一進門,侍女們福身行禮,隨即該幹什麼繼續幹什麼,半點沒皇帝駕臨小心忐忑的模樣,他大踏步走向樂安床榻,侍女們也只看了一眼,沒有人去攔。
當然也不用攔。
“姑姑!“
李承平靠近床榻,看見樂安正滿臉通紅(太熱,捂的),艱難掙扎著坐起來(被子太沉,壓的),當即便紅了眼眶。
“姑姑!”
又叫一聲,隨即,輕微的一聲“噗通”後,李承平雙膝便跪坐在了樂安床前的小榻上。
再沒一點帝王架勢。
這還不算,跪下後,李承平又小心地挾著樂安腋下,託著後背,幫助她坐起身。
終於坐穩,身子也從厚重地可怕的被子中掙脫出一部分,樂安舒了一口氣,隨即看著仍跪坐在她榻前的李承平,道:
“平兒,你起來。”
他是皇帝,這樣子,叫人看了實在不像話。
李承平卻搖頭,“我不起,我就這樣看著你,這樣你不累。”
他身量比樂安高許多,哪怕跪坐在比床低一些的小榻上,也剛好跟坐在床上的樂安視線平齊,如此樂安不必抬頭也不必低頭,是最讓樂安舒服省力的角度。
冬梅姑姑已經趕緊拿了個靠墊,給樂安背後靠上,聞言笑道:“陛下孝順,你就受了吧。”
李承平連連點頭:“嬤嬤說得對!”
樂安拗不過這兩人,也實在生病無力,懶得再在這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