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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想要誰做駙馬,侄兒都支援您,可是——我希望您選駙馬,只是因為您想成親,只是因為您喜歡那個人,而不是別的什麼緣故,所以您不必如此,不必故意選那樣一個人,又那樣——”
堂而皇之,昭告天下,彷彿生怕世人往她頭上潑的髒水還不夠多。
而逼得她做出這般自汙舉動的——
樂安定定看了他一瞬。
李承平不閃不避,眼裡仍有掩不去的水意。
於是樂安便忽而一笑。
“你想多了。”
她放下銅鏡和梳篦,伸出手。
李承平也愣了愣,隨即,急忙地、甚至是迫不及待地,低下了頭。
於是樂安的手,便輕柔地落在他頭上。
只是因為還戴著冠,無法如兒時一般落在頭頂,而是隻能落在一側,而後輕輕地撫摸。
“姑姑,這是我的真心話……”他低聲喃喃道。
“嗯,我相信。”樂安答。
“但,從始至終,我所做的一切均是出自我本心。”
“這也是真心話。”
李承平沒待多久便離開了。
身居最高位,需要忙碌和操心的實在太多太多,難辦的事也太多太多,如樂安之前,哪怕已經執掌權柄十幾年,仍舊無法駕輕就熟,更何況這位剛剛親政得權不久的年輕人。
只要他有心治國,便不會有什麼閒暇,抽空來樂安這裡一趟,已經是奢侈中的奢侈。
然而即便如此,離去之前,他也仍舊向樂安承諾——
他會為她辦一場最盛大的婚禮。
“您前兩次成婚,我要麼還沒出生,要麼還小。”李承平說道,“也幫不上任何忙,使不上任何力。”
“但這一次不同。”
他看著樂安。
而樂安和他也都知道,哪裡不同。
“姑姑,現在,我有能力了。”
他說。
“這一次,我送您出嫁。”
公主,您跟我是一樣的人……
稟報完, 侍衛便退下了。
侍衛一退,在一旁盯著夏枝給樂安編頭髮的冬梅姑姑便鼻子不是鼻子,眼不是眼的, “這起子閒人, 旁人成不成親的,關他們鳥事!輪得著他們說般不般配!”
雖然冬梅姑姑自個兒就屬於看不太上睢鷺的,雖然她之前也覺得這樁婚事不大能成, 但,那不是之前嘛。
這幾日, 眼見著樂安似乎真的想跟睢鷺成親,於是冬梅姑姑的看法也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。
雖說她自個兒其實對睢鷺還是有點疑慮,但那是她自個兒。
外人算個什麼東西?
既然她家公主想成親,那甭管是跟誰,都是天生的一對,地造的一雙, 就都是般配!輪得著外人說三道四?
什麼年紀, 什麼出身, 呵, 可笑,俗人才講這些, 她家公主需要在乎?
冬梅姑姑雙標地理直氣壯。
樂安聽了哈哈笑。
然後戳一戳旁邊的睢鷺。
“我覺得, 還是你的錯。”
睢鷺正在看書——他本來就在書房看書。
自從答應給府上孩子做先生後, 樂安的書房便也對他開放了, 因此無事時,他都是泡在書房的。
是樂安說有好玩兒的要讓他聽聽,於是他便拿著書來了,結果來之後, 樂安忙著編頭髮,侍女們也像沒看到他一樣,他也不用人招呼,直接就盤腿席地而坐,繼續看書,倒也自在。
然後侍衛來了。
於是他也沒想到,樂安所說的“好玩兒”的東西,竟是外人對他和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