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樂安眼睛亮晶晶地瞅著他。
“我沒有吃醋。”睢鷺板著臉道。
然而這無異於不打自招。
“你在想什麼啊哈哈哈哈……”
樂安絲毫不給睢鷺面子,笑地前仰後合,要不是挨著睢鷺,牽著手,怕不是要笑倒在地上。
睢鷺:……
算了算了。
“所以那個男人是誰?”既然笑都笑了,這口醋他必須得吐出來。
然而——“你猜。”樂安惡魔般在他耳邊低語。
“李臻!”
“哈哈哈!”
一行人在無數的歡聲笑語中離去,背後是空蕩蕩瞬間冷清下來的吏部,盧玄慎一個人,一步步走著,走過那行人方才站立說笑的地方,走過他們曾經走過的路,彷彿,還能感覺到空氣裡殘留著的,歡笑和溫暖。
回到公主府,府中果然已經備好了宴。
仍是樂安大婚時,宴請那些外地來祝賀的官員們的那個園子,只不過秋去冬來,此時園中寒冷,再加上下了一天雪,雖然雪早被鏟去了,卻依舊溼冷難耐,於是冬梅姑姑便叫人在園中四處挖了深坑,在坑中燃起一堆堆的炭火,將周圍的地面都烤地乾燥溫熱。
炭火上還有溫著的酒和菜,眾人挨著一團團炭火圍坐,天地雖冷,但起碼這一隅小天地,仍是溫暖而熱烈的。
沒什麼規矩,也沒什麼禮節,樂安站起來敬了眾人一杯酒,隨後便如眾人一般席地而坐,喝著酒,吃著肉,大聲談論和歡笑。
而睢鷺則如大婚當日那般,為滿園的賓客敬酒。
這些人中,有他因為樂安才相交熟識的聶謹禮黃驤等人,也有深恩故交如周先白,但更多的,還是僅僅因為相信樂安、愛戴樂安,因而毫不猶豫地也站在他身邊、幫助他的人。
所以他必須感謝。
等敬完一圈酒,睢鷺已經有些頭暈,勉強撐著清醒回到樂安身旁,便看見——
黃驤幾人正圍著樂安坐,這倒不算什麼,關鍵是——那個柳文略,就坐在樂安旁邊,兩人之間距離還不到一指長,而且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,這會兒的模樣,簡直是臉泛桃花,雙眼迷濛,死死地盯著樂安,就差把眼睛粘在樂安身上了!
於是睢鷺在吏部時,沒嚥下去也沒吐出來的那口酸氣兒,登時又翻湧了上來。
“在說什麼呢?”
睢鷺一邊說著,一邊強勢擠進那不到一指寬的空隙——當然是擠不進去的,於是柳文略被他一下子擠到了身旁的黃驤身上,把黃驤直接壓倒。
黃驤“哎喲”了一聲,隨即身子也是一個不穩,然後又壓倒了身旁的聶謹禮,聶謹禮目瞪口呆,絲毫無能抵抗,也跟著被壓倒,然後倒在了身旁的仇尺寬身上——好在啊,仇尺寬身高體壯,終於承受住一連三個好友的重量,終止了人疊人。
而始作俑者睢鷺,嗯,絲毫沒有反省。
他還盯著樂安,嘴裡一股酸氣兒上不來下不去呢。
而樂安——
“我們在說孫寧遠。”
“?”
睢鷺迷茫,重複道,“孫寧遠?”
“嗯。”樂安笑眯眯地點點頭。
“就是你問的那個,跟我從丑時中聊到寅時末的男人。”
下不為例
睢鷺的記性很好。
因此自然也記得孫寧遠這個名字,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,是前些天王內侍提起,那時是怎麼說的——
“瓊州刺史?”
“嗯。”樂安笑眯眯點頭, 隨即卻又搖頭, “不過今後可就不是了,此次回京,他便不會再被外派了, 只是如今具體官職還沒定,不過, 不會再回瓊州是肯定的。”
睢鷺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