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樂安看那信看了許久。
然後將其扔進了火爐裡。
然後便如湯明鈞所說的那般,靜靜等待。
然而一整個下午過去,黃驤的訊息卻一直沒送來。
及至傍晚,太陽由暈白轉為薄紅,黃澄澄的日光還留有一些白日的暖意時,公主府門前行來一架轎輿,守門人遠遠地看見,還並未當事,直到那轎子行到眼前,才突然瞪大眼睛。
彼時樂安正在庭院中曬太陽。
冬梅姑姑看著眼看就要消失不見的夕陽,便催著她趕緊進屋。
“姑姑,再等一會兒。”樂安慢慢悠悠道。
冬梅姑姑瞪眼,她也聽到了樂安和睢鷺的議論,知道好像今日那個黃大人要來,但——“人來了讓他來見你就是,這麼等著受涼了怎麼辦?”
別說一個黃驤了,那些什麼宰相的來了,也不能讓公主這麼等啊!
樂安笑著搖了搖頭。
還是睢鷺笑眯眯朝冬梅姑姑擺擺手,又親自給樂安加了一條毯子,“姑姑,沒關係的,您先進屋吧,我守著她。”
說罷,便坐在樂安的躺椅邊,一邊就著朦朧的霞光看書,一邊另一隻手,緊緊握著樂安毯子下的手。
冬梅姑姑見狀,登時覺得這倆人膩歪地沒眼看。
但心裡又欣慰。
於是便一邊抱怨,一邊掩不住滿臉笑地走開了。
剩樂安和睢鷺兩人安靜地待著,一個看書,一個曬夕陽,只是兩人都時不時看向院門的方向。
而直到遙遠的天邊,紅日只剩最後一絲輪廓,院門處才傳來動靜。
有人進了院子。
卻不是冬梅姑姑預料中的黃驤。
李承平已經在院門外徘徊許久了。
他來時晚霞滿天,沒有叫門子通秉,而是一個人靜悄悄走進了公主府,一路上遇到下人,也囑咐他們不要聲張,就這樣安靜地、慢慢地、一步一步地走到那個無比熟悉的、樂安居住的院落。
然後他便站在院門前,久久地站著,無法再往前挪動一步。
他隱約聽到冬梅姑姑的嗔怪聲,還有別的什麼人的說話聲——是個年輕的男聲,那麼不出意外,就是睢鷺了吧。
但除此之外,便沒有別的聲音了。
他不敢露面,就藏在院門外,屏息凝神,想要聽到裡面傳出她的聲音。
但是沒有。
安安靜靜,什麼都沒有。
於是他沮喪,他踟躕,他惶恐地不敢邁上前一步。
但,終究要上前的。
於是,等到感覺到身上再無日光的暖意,夜晚的寒意開始浸染全身時,他終於從院門後走出,走進了院中。
然後,隔著濃濃的暮色,他看到院中的兩人。
隔得太遠,他看不清他們的表情,只能看到他們一坐一躺,卻似乎牽著手,緊緊依偎著,看到了他也並未有任何動作,仍然依偎著,只是一起抬頭看向了他。
如此,便顯得形單影隻的他,格外可憐。
他狼狽又自嘲地想著,只覺得口中發苦,腳底發粘。
他甚至想轉身逃跑。
然而——
“承平。”
一聲喚。
隔著寬闊的庭院,隔著濃濃的暮色,這聲喚並不太清晰,但李承平還是清楚地聽到了。
於是他便再不能退。
他只能一步步上前。
直到暮色再不能阻隔,直到他看清她的臉龐。
她躺在躺椅裡,身上怕冷地蓋了好幾層毛毯,將她遮蓋地只剩一張臉露在外面,似乎是因為冷風的吹拂,她的臉有點紅,有點倦,見他上前,還伸出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