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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相爺?”劉大學士疑惑。
“樂安公主看上的人,不需試探也知,怎麼可能可能是幾句好話就得意忘形的草包?你只需正常與他交好,摸清他的為人品性,學問志向即可,別的都不必,多做多錯,反而引人懷疑,。”
劉大學士這才恍然,頓時誠惶誠恐:“是是……相爺說的是,是下官冒失了,下官、下官是不是壞了相爺的事?”
“無妨……”
門內那人又道。
“我沒有什麼’事’可壞。”
“我辦的事從來只有一件,便是為皇上辦事。”
“就算她察覺到什麼,又如何呢。”
行陰謀的小人才害怕被人識破其行事,但他從來是行陽謀,所以,又害怕什麼呢?
睢鷺如往常一般,一到正午,便回到了公主府。
一回去,便向樂安說起今日的事。
“……嗯?”樂安仍舊躺在搖椅上——近日她似乎越來越憊懶,不怎麼出門玩耍,在府裡也總是喜歡躺著,除了飯點,其他時候睢鷺見她十次裡,倒有六七次都是見她在搖椅上。
搖椅一晃一晃,樂安沉睡不醒般微眯著眼睛,聲音都帶著點睏意:“聽起來……好像沒問題哪。”
“嗯。”睢鷺點點頭,隨即又道,“只是他的態度,似乎有些過於謙卑了,令我有些疑慮。”
劉大學時贈睢鷺自己的心得著述很正常。
拉攏同鄉,交好有前途的後輩,這是官員再正常不過的舉動,即便是學士這等清貴職位,也不能真當人家個個清風兩袖,埋首隻讀聖賢書,而且大學士一職,聽著是好聽,也受人尊崇,可到底只是個做學問的,在許多人看來,並不如前朝那些實權官職。
那麼遇到睢鷺這麼個看著似乎前程遠大,再不濟也是個皇親國戚的,再加上有同鄉這層現成的關係,劉大學士主動交好睢鷺,拿自己的著述做人情,便看著十分合情合理,簡直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。
為自己仕途籌謀嘛,不寒磣。
唯一奇怪的是態度。
雖然是主動交好,但說到底,如今的睢鷺無論年齡資歷還是實權,都還比不上劉大學士,因此就算要拉攏、攀附,也不必如此自降身份,甚至以“下官”自稱。
大學士再沒實權,平日教導的也都是皇親國戚、高官顯貴之後,哪裡會這麼沒見識,見著個皇親國戚就自降身份地巴結?
所以這點的確不太對勁。
但即便如此,他又圖謀什麼呢?
沒有道理。
如今的睢鷺,除了他背後的樂安,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人圖謀的東西,而樂安——若是睢鷺受人奉承,收受些人情,便能威脅到樂安什麼,那她還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。
所以不管劉大學士是真的別有所圖,還是純粹腦子抽筋,都不妨礙什麼。
重要的是他給的東西有沒有用。
對此時的睢鷺來說,最寶貴的東西不是金銀財寶,也不是功名利祿,而是學識,是經驗,是一切能夠幫助他在今秋科舉金榜題名的東西。
誠然如劉大學士所說,他埋首經學,教的又是弘文館那些天潢貴胄,因此時務策應答上可能不如樂安那些舊日僚屬們對睢鷺的幫助大,但到底是大學士,多年心得可不是尋常人能見,也不可能一無用處。
睢鷺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要多看多想,能看到劉大學士的著述,毫無疑問對他很有裨益。
——除非劉大學士拿些假貨糊弄人。
呃……一般人應該也不會想這麼曲裡拐彎的坑人法子吧?
雖然如此,樂安還是道:“拿來我看看。”
睢鷺將劉大學士那些書卷搬到膝蓋上,隨意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