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落,他禮貌的笑了笑,慢慢轉身,不太熟練地使用柺杖,朝著旁邊磕磕絆絆的走。
青年身條修長,背脊筆直,像一株屹立寒風中的高大雪松,他走得又慢又認真,細長柺杖在柏油路戳戳點點,斟酌每一步。
然後……
他砰地撞上旁邊的常青樹,微滯一秒,迅速穩住身形。
為掩飾那一瞬的慌亂,又往另一個方向走,毫不意外地再次撞上樹幹。
秦寧:「……」
秦寧算是看出來了,這人應該不是先天眼盲,而是後天的意外所致,他不接受他的幫助,是不願意讓人見到他狼狽的一面。
至於他出現在這裡的原因,那就更好猜了,估計是想避開人群,暗自練習怎麼使用盲人柺杖。
意外的堅毅,又倔強。
是個很有意思的人。
秦寧走過去,扶住險些跌倒的青年,說:「我正巧也走這條路,不如我們一起走吧。」
青年遲疑瞬息,找不到理由拒絕,便點了點頭。
秦寧讓他稍等片刻,到一株常青樹低垂的枝丫前,輕手撥開茂密的綠葉,先安撫一下kiko,確保它不再害怕,再小心翼翼地抱了出來。
他雙手摟著kiko,時不時摸摸它的小腦袋。
kiko這次情緒平和,沒再亂動,安靜縮在秦寧暖和的圍巾中,從縫隙露出圓溜溜的金色豎瞳,靜悄悄的注視著外面。
秦寧和青年並肩從林道繞了一圈,青年非常聰明,行動力也很強,短時間內便掌握了柺杖的用法。
見他逐步上手,無需幫助,秦寧就打算悄然離開。
青年聽力很敏銳,聽身邊腳步聲漸行漸遠,察覺秦寧的意圖,出聲喊住他,「請等等。」
秦寧回過頭,「怎麼了?」
青年揚起唇角,「多謝你。」
秦寧笑了下,說:「不用謝,我也走這條路而已。」
說完,他和青年道別,返回住院樓,他需要聯絡律師擬定一份周全的律師函。
原本秦寧身無分文,無法支付律師費,但原主爺爺曾私人聘請過一位律師,與其交情匪淺,原主記憶中,這位律師也時常與原主聯絡,很關心他,對他頗為照顧。
秦寧準備先回去聯絡對方試試。
他心裡揣著事,走得匆忙。
而那位青年,則朝秦寧聲音消失的方向,停頓許久,才手持柺杖,一步一步,謹慎又緩慢的返回原路。
秦寧回到病房,率先將空調開啟,再取出一盒未拆封的舒化奶,找容器裝好溫熱,拿給kiko喝,它並不挑食,在碗邊嗅了嗅,便敞開四肢,大口喝著。
他在旁邊看了會兒,起身將空調溫度調高點,免得kiko著涼,剛回來時,kiko打了好幾個噴嚏,他觀察過,它眼睛有些發炎,這是小奶貓感冒的徵兆。
見kiko忙著吃東西,很精神的樣子,秦寧放心做自己的事。
他在微信上找到那位律師,斟酌措辭後,發了一段資訊過去。
這位中年律師姓韓,在城中心有一家事務所,有個上初中的兒子,除此之外,多的資訊原主記憶中也沒有。
唯一能確定的是,這位韓律師站在原主這邊,是友軍。
對方沒有立即回覆資訊,秦寧便耐心侯著。
發完微信後,他端著熱牛奶,想為kiko再添一些,卻只見舔得乾乾淨淨的瓷碗,旁邊喝牛奶的kiko又神秘失蹤了。
秦寧喊了幾聲,沒有得到回應。
他先確認房門是否關嚴,看到門縫緊閉,不禁鬆了口氣,還好還好,它沒跑出去。
在病房找了一圈,他最後在鞋櫃裡找到它。
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