桌面上的酒杯隨便敬,待會被抬出去的人指不定是誰呢。
陳棲放下花束在沙發,他眉眼間帶著點倦怠,抬手攔住秦恆,低低道:我來。
他抬頭看向輪椅上的男人,安靜道:我來陪你喝。
輪椅上的男人僵硬住,赤紅著眸子,動了動唇,沒開得了口。他看著面前穿著白襯衫的陳棲垂著眸子,一杯一杯倒滿了酒,輕輕朝他道:開始吧。
秦恆臉色有些難看,下意識想要出聲,卻看著青年伸出一隻手,攔在他身前,背對著他,意思很明確,叫他不要插手。
態度是少見的強硬。
燕寰眸子顫了顫,喉嚨艱澀得說不出話。
他面前的陳棲端起一杯酒,微微蹙著眉仰頭灌了下去,擦了擦嘴平靜道:到你了。
輪椅上的男人指尖有些發顫,他端起了一杯酒,灌了下去。
陳棲垂眸,接著要拿第二杯酒,就看到輪椅上的男人端起第二杯酒,沙啞道:過生日,敬酒的人是一敬三。
在場的公子哥都傻眼了,哪有什麼過生日一敬三的?若是真的來一敬三,恐怕都得活脫脫被喝死,這燕寰不是自找苦頭吃嗎?
陳棲觸到酒杯的指尖微微一頓,看著面前的男人在他面前仰頭灌下了三杯酒。
臺上的女歌手已經上臺繼續唱歌了,嗓音沙啞地彈著吉他唱歌某首民謠,昏暗的燈光下,面前的男人抹了抹嘴角,抬頭紅著眼眶看著他。
陳棲拿著面前的酒杯,閉著眼仰頭喝了下去,喝得有些急,還微微嗆了嗆,他微微蹙著眉,用手背掩著鼻,抬頭平靜地望著面前的男人。
輪椅上的男人心驟然像是被人狠狠攥緊一般,他呼吸頓了頓,抬起酒杯輕輕道:二敬六。
陳棲眸色微微動了動,他看著面前按的男人在他面前硬生生灌了六杯酒,直到手背上的青筋生生暴起,最後一杯時,男人將酒杯擱在了桌上,沙啞道:繼續。
陳棲垂頭握著酒杯,剛想倒酒時,卻發現男人抬眼伸手攔住他,嘶啞道:半杯。
幾個公子哥此時已經察覺到不對勁,看向秦恆,只發現秦恆面無表情靠在沙發上,手搭在沙發背上,眉目間帶著點戾氣。
陳棲頓了頓,就看到男人倒了半杯酒,推到他面前,他垂眸,接過了這半杯酒,慢慢灌了下去。
男人倒的酒不像他先前選的那樣,度數高且燒喉,灌下喉也沒有那麼難受,陳棲沉默了一下,放下了酒杯。
輪椅上的燕寰頭也不抬在他面前倒了一排的酒,陳棲目光粗略掃過去,大概十杯左右,沙發上其中的一個公子哥低聲道:這他媽再喝下去會出事吧。
燕寰本來就跟他們喝了一圈酒,現在這一排的酒杯擺在他們面前,照這個架勢灌下去,就算他們,看著也都發怵。
昏暗的燈光下,陳棲眉眼間帶著些倦怠,他抬手摁了摁眉心,沉默了一下,開口:別喝了。
輪椅上的男人抬頭眼眶赤紅,朝著面前的青年自嘲道:怎麼?看不下去?
面前的青年沉默,沒說話,半響偏頭,朝著沙發上的秦恆低聲道:學長,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嗎?
靠在沙發上的秦恆聽到陳棲的話,抿唇沉默了下來,他低頭拿了根菸,點了起來。
煙霧繚繞半響後,秦恆才抬頭摸了摸面前青年的腦袋,輕輕道:去吧,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學長。
說罷,指骨上夾著煙的男人頓了頓,凝視著面前的青年,低低道:學長相信你。
陳棲抿著唇點了點頭,起身,背起斜挎包,一邊走一邊對著輪椅上男人低低道:燕總,您的卡落在了我宿舍裡,麻煩您跟我去拿一下。
卡這件事他跟燕寰都心知肚明是藉口,雙方都知道,是陳棲在找一個理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