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是也在嗎?有一天我爬到牆上想看看隔壁人家,就看到小嫂子,不對,看到大嫂了,她只有七八歲的樣子,蹲在雪地上撿花瓣,我要給她摘梅花,她卻不說話,衝我施禮就走了,害得我摔斷了腿,一直躺到來年二月才能下地。”
秦珏怔住,梅花裡啊,羅家長房就在梅花裡,那年秦珈從牆頭上掉下來摔斷了腿,而他便是在秦珈被送回九芝衚衕的第二天帶著張廣順他們出城的。
只是太可恨了,秦珈竟然比他還早一天見到羅錦言。
而且還敢和羅錦言搭訕!
他瞪著秦珈,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:“滾!”
秦珈果斷滾了,滾到門口又折回來:“大哥,您能不能幫我向大嫂討一把鳳陽先生的壺啊?”
想起那五抬壺,秦珏就牙疼,於是他冷哼道:“你還想覬覦你大嫂的嫁妝?“
這個帽子太大了,秦珈屁滾尿流的跑了。
秦珏讓明月去把蘇必青找過來。
他有兩名清客,一個是汪魚,一個是蘇必青。
汪魚擅長臨摩書畫,但對於政務,見識上要短了些,但蘇必青為人機敏,善於揣摩,且還精於雜七雜八的事,前幾年被他派去監督造船,去年才回到京城。
蘇必青進了松濤軒就沒出來,晚膳也是這裡用的,直到掌燈時分,秦珏把重新寫過的奏摺交給若谷,讓他明天一早便遞過去,這才和蘇必青一前一後走出松濤軒。
羅錦言已經用過晚膳,顯然正在等著他,認親時秦燁賞的紅木箱子就放在炕桌上。
秦珏上了炕,便像沒骨頭似的往羅錦言身上靠去,羅錦言側身躲開,可還是讓他靠住了半邊肩膀。
丫鬟們全都低下頭,假裝沒有看到。
“你不會好好坐著?”羅錦言問道。
“惜惜,我的摺子被打回來了,你就可憐可憐我吧。”
羅錦言張口結舌。
這是秦珏?這真的是前世的那個秦珏嗎?
摺子被打回來就是這模樣的?
這是秦珏生平上的第一道奏摺。
那天在松濤軒裡,羅錦言是看過這道奏摺的,以她的經驗,也猜到這道摺子會被打回來,那時她有點幸災樂禍。
現在她也不想安慰他。
稜角分明的石頭雖然有性格,但是底蘊卻是要千錘百煉才能擁有。
粗礪的石頭到處都是,潤澤內斂的玉石卻不多得。
“你想讓我怎麼可憐你?”她問道。
“抱抱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