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了下去。
前兩日黯淡下去的帝星重又璀璨,而在帝星旁邊,一星湧現,耀眼奪目。
將星現!
秦燁後退幾步,背靠著欄干才沒讓自己摔倒。
不要!
他不要!
那顆將星距離帝星是那麼近,那麼近。
巨大的恐懼遍佈全身,十九年來,他日夜擔心的事,終於來了。
讀書多好,秦家擁有舉世聞名的天心閣,秦家人都是讀書人。
可偏偏秦珏不愛讀書。
不愛讀書也就罷了,那就做個凡夫俗子便好,秦家有的是田莊店鋪,他跟著自己學習庶務也好。
可偏偏秦珏聰明絕頂。
別人寒窗苦讀,不如他過目不忘;別人讀書他在玩,別人用功時他在練武;別人正在盤算著能不能下場時,他早已考取了舉人。
可現在帝星身邊的,不是文曲星,而是將星。
不,不,他連科舉都不想讓兒子去考的,更不能讓兒子有朝一日手握兵權。
一旦有那麼一日,天下便離大亂之日不遠矣。
任何人都可亂天下,趙櫟可亂,王朝明可亂,但唯有秦氏子孫不能亂。
一口鮮血噴湧而出,秦燁昏死過去。
躲在暗處的若谷飛奔過來,將秦燁背起來,躍下楚茨園的小二樓。
十一月十八日,大雪紛飛。
往年要到臘月裡,才會有這麼大的雪。
閩軍都是南方人,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雪,沒見過倒也罷了,更可怕的是他們缺乏北方人對嚴寒的抵抗力,棉衣本就不足,大雪來勢洶洶,閩軍沒有了初時的神采,取而代之的,是寒風中的瑟縮。
短短兩日,閩軍中就病倒了一大片,得到訊息的趙櫟心急如焚。
京城還沒有攻下,又偏遇這麼大的風雪,如果再拖下去,趙極殺回來,那就麻煩了。
現在不過是一場大雪,就讓軍隊士氣大減,而這個寒冬卻還剛剛開始。好在浙江運來的棉衣和棉被已經到了,有了這批補給,他才微微鬆了口氣。
“王爺,出事了出事了!”一名幕僚飛奔著進來,全無平日的儒雅,甚至還把帳篷門口的內侍推了個跟頭。
“何事驚慌?”趙櫟不悅。他年近四旬,保養得很好,白白胖胖,平時總是笑眯眯的,平易近人。現在即使不高興,也是一團和氣。
“棉衣,棉衣,剛從浙江運來的棉衣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