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羅錦言剛剛用過早膳,魯振平便來了。
葛文笙雖然做了羅錦言的大掌櫃,但主要打理李氏留給她的產業,還有羅紹給女兒零星置辦的幾座田莊和鋪子,清心茶鋪只是小生意,也賺不了幾個錢,二掌櫃魯振平擺明是大小姐自己的人,葛文笙樂得省心,還像以前一樣,把茶鋪交給魯振平管著,他只是定期看看帳目,指點一番。
魯振平原本就是幾兄弟中最精明的,經過幾年曆練,現在乍看上去,就是一個略帶市儈的生意人,只有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,比以前更加通透。
羅錦言身邊的大丫鬟夏至親自給他倒了茶,略顯清淡的六安瓜片,夏天喝得正好。
羅錦言看著面前舉止從容的男子,問道:“有事?”
“有事。”魯振平說著,開啟放在膝上的長條盒子,將裡面的畫軸交到夏至手上,他繼續說道,“這是廣安伯府孫小姐的畫像,大小姐看看可是面熟?”
廣安伯府的孫小姐,就是那個即將成為趙宥妻子的喬蓮如。
羅錦言不動聲色地展開畫軸,粗粗看了一眼,目光平淡無波,只有離她最近的夏至看到她的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一下。
“這畫像從哪裡得來的?”羅錦言已經合上畫軸,讓夏至重新放回木盒。
“您讓我們多多留意廣安伯府,六弟打聽到廣安伯夫人體弱多病,雖然主持中饋,但大小事宜全都交給她陪嫁的王嬤嬤。而這位嬤嬤有個視如命根的孃家兄弟王寶,平素裡給伯府做些跑腿的營生,王寶好賭,常在四方街的賭坊裡留連,他姐姐為此沒少貼補他,無奈他輸多贏少。六弟得知他手頭吃緊,就借給他三十兩銀子翻本,那人很快輸個精光,六弟便又借給他三十兩......”
說到這裡,他看向羅錦言的臉色,羅錦言正襟危坐,面容端莊,看不出喜怒,卻也沒有流露出嫌棄之色,他這才繼續說道:“就這樣下去,王寶前後欠了六弟一百多兩,六弟非但沒有催他還錢,還時常請他喝酒,一來二去,六弟就和他混熟了,可是不久之前,王寶卻連續幾日沒有再去四方街,六弟覺得有異,便又多等了幾天,直到幾天前,王寶才又在四方街出現,六弟問他可是出去躲債了,他便悄悄告訴六弟,他們家的孫小姐得了急病,廣安伯夫人信不過別人,就派了他們姐弟陪著孫小姐去了廣安伯夫人在三河的一處別院。“
羅錦言眸光微閃,問道:“喬蓮如病了?什麼病?”
“王寶說喬小姐得的是急病,他問過王嬤嬤,王嬤嬤只說是急病,但喬小姐是抬著去的三河,回來時卻已經痊癒。”魯振平說道。
羅錦言點點頭,示意他繼續說下去。
魯振平繼續說道:“六弟回來告訴我這些,我們兄弟都覺得此事蹊蹺,瑞王世子和喬小姐定在今年的臘月初五大婚,現在還有半年,偏偏這個時候喬小姐卻病了,而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。”
“所以六弟便問王寶可曾見過喬小姐,王寶說喬小姐剛來的時候就連府裡的丫鬟婆子也看不起她,平素裡就是躲在屋裡繡花,他們這些在外院做事的自然看不到,後來這位喬小姐就麻雀變鳳凰,許配給了瑞王世子,廣安伯夫人把她當心尖子一樣,選了二三十人服侍她,每次出來都是前呼後擁的,他更是沒有機會見到。倒是這次從三河回來的時候,反倒見了一面,十四五歲的年紀,長得花容月貌,一臉福相,難怪能被貴妃娘娘看上。”
“貴妃娘娘?李貴妃?”羅錦言吃了一驚,這個資訊是她以前不知道的,她一直奇怪趙極為何會讓趙宥娶個破落戶,卻沒有想到這裡面還有李貴妃的事。
“對,小的也是剛剛知道。據說廣安伯夫人和秦家二夫人是手帕交,前幾年李貴妃想為四皇子找個秦家人做師傅,可秦牧卻婉拒了,廣安伯夫人進宮時得知這件事,就打